夜幕如墨,浓稠的黑云遮住了半轮残月,血手门所在的鹰嘴崖在夜色中犹如一头蛰伏的凶兽,陡峭的崖壁上零星点缀着几点火光,如同野兽眼中的凶光。苏信身着一袭紧身黑衣,腰间缠着七支长短不一的竹筒,那是他连夜调配的毒雾发射器,竹筒表面刻着细密的符文,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震颤,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青芒。
“各小队注意,子时三刻准时行动。” 苏信压低声音,通过袖口的传讯竹筒向分散在鹰嘴崖四周的江湖盟友传递指令。他身旁的云雪裳一袭白衣胜雪,雪魄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剑柄上的雪魄玉坠微微发烫,似乎感应到了前方的邪祟之气。
血手门的大寨依山而建,三道石墙层层叠叠,墙头上每隔十步便有一名手持弯刀的弟子巡逻,刀刃上泛着蓝汪汪的毒光,正是血手门标志性的 “血毒刃”。苏信眯起眼睛,回忆着三日前潜入时记下的地形,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 那些看似严密的巡逻路线,实则在转角处留有三处死角,正是他安排 “清风堂” 弟子潜入的最佳位置。
子时三刻,崖顶的夜风突然变得腥甜,苏信手腕一抖,七支竹筒同时喷出青灰色的毒雾,顺着山风迅速向大寨蔓延。毒雾所过之处,巡逻的弟子突然发出无声的惨叫,双手紧紧掐住喉咙,七窍渗出黑血,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倒毙在墙头。
“动手!” 云雪裳一声清喝,雪魄剑化作一道寒光,率先冲破第一道石墙。她的身法轻盈如燕,剑刃上的寒气凝结成霜,凡是被剑气扫过的木门瞬间冻结,“咔嚓” 一声碎成冰渣。紧随其后的是 “少林达摩院” 的玄空大师和 “峨眉金顶” 的玉虚真人,两人各持禅杖和长剑,带领二十名精锐弟子杀向大寨中央的 “血手殿”。
苏信则带着 “药王谷” 的弟子绕道西墙,这里是血手门的药庐所在,存放着大量炼制血毒的材料。他伸手按在石墙上,左眼的寒铁假眼突然发出微光,一道细如发丝的银针无声无息地插入墙缝,触发了隐藏的机关。“咯吱” 一声,石墙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一股浓重的药腥味扑面而来。
“小心,有尸毒!” 苏信低喝一声,手中甩出数枚玉瓶,瓶中淡金色的粉末在空中炸开,形成一道屏障,将扑面而来的绿色毒气挡在外面。药庐内,十几具泡在药池中的尸体突然睁开血红的眼睛,喉咙里发出 “咯咯” 的怪响,四肢扭曲地爬了出来。这些都是血手门用活人炼制的 “血尸”,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指甲长达三寸,尖端泛着毒液。
“用‘醉仙散’!” 苏信一声令下,药王谷弟子纷纷抛出手中的香囊,淡黄色的粉末在空气中弥漫,血尸们顿时动作一滞,发出痛苦的嘶吼。苏信趁机欺身上前,手中短刀划过血尸的咽喉,黑红色的血液溅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冒出阵阵白烟。
与此同时,血手殿内,血手门门主 “血手人屠” 公孙屠正坐在一张由人骨制成的座椅上,闭目修炼。突然,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殿外袭来,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雪魄剑?云家的小丫头片子居然敢闯我血手门!”
话音未落,云雪裳的身影已经破窗而入,雪魄剑带着漫天霜气,直取公孙屠的面门。公孙屠怪笑一声,双手突然膨胀数倍,皮肤表面浮现出一条条狰狞的血管,如同活物般蠕动,正是血手门的绝学 “血河大手印”。他双掌迎向雪魄剑,掌心渗出黑血,在空中凝成一道血盾。
“咔嚓!” 血盾在雪魄剑的寒气下瞬间冻结,云雪裳手腕翻转,剑刃划过公孙屠的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浮现,黑血飞溅在地面上,竟将青砖腐蚀出一个个坑洞。公孙屠怒吼一声,双掌连拍,殿内的烛火突然熄灭,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 那是他豢养的 “血奴”,听到主人示警,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云姑娘,我们来助你!” 玄空大师的禅杖带着风雷之声,砸开殿门,身后的峨眉弟子纷纷抛出峨眉刺,专刺血奴的穴位。玉虚真人则挥舞长剑,在殿内布下一道剑网,防止血奴从屋顶偷袭。云雪裳趁机欺身而上,雪魄剑连连挥动,剑气所过之处,血奴的身体被冻成冰块,随后碎成齑粉。
苏信这边,解决完药庐的血尸后,带着药王谷弟子直奔大寨后方的地牢。他知道,那里关押着许多被血手门掳来的无辜百姓,更是血手门炼制血毒的 “原料库”。地牢的铁门被三道碗口粗的铁链锁住,苏信眼中寒芒一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滴透明的液体滴在铁链上。“滋滋” 声中,铁链迅速被腐蚀,轻轻一推便轰然倒地。
地牢内,昏暗的火把下,无数男女老少被锁在石墙上,身上布满了针孔,显然是被抽血炼制血毒所致。苏信心中一痛,当年苏家灭门的惨状在脑海中闪过,他咬了咬牙,沉声道:“诸位乡亲,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药王谷弟子立刻上前,用解药解开众人身上的毒锁,搀扶着他们向外撤离。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血手殿方向传来,苏信抬头望去,只见血手殿的屋顶被炸开一个大洞,公孙屠浑身浴血,正抱着一个血红色的葫芦飞向空中,葫芦口大张,喷出一道道血雾,所过之处,江湖弟子纷纷倒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不好,是‘血河魔葫’!” 苏信瞳孔骤缩,这是血手门的镇门之宝,传说中用万人血祭炼制而成,能喷出腐蚀一切的血河毒雾。他立刻掏出怀中的玉瓶,将里面的金色粉末撒向空中,形成一道屏障,暂时挡住了毒雾的蔓延。
云雪裳见状,知道这是决胜的关键时刻,她深吸一口气,雪魄剑在手中急速旋转,剑气与体内的寒毒共鸣,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座冰山,周身三丈内的空气迅速凝结成冰晶。“雪魄冰封!” 她一声清喝,冰晶化作无数锋利的冰刃,向公孙屠席卷而去。
公孙屠见势不妙,想要操控血河魔葫躲避,却发现葫芦在寒毒的影响下变得异常沉重,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冰刃划过他的身体,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血混合着冰晶碎末滴落,疼得他发出阵阵惨叫。
“今日便是你血手门的末日!” 云雪裳乘胜追击,雪魄剑直指公孙屠的眉心。公孙屠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突然将血河魔葫抛向云雪裳,自己则转身向悬崖下跳去。云雪裳挥剑击碎魔葫,却见公孙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声阴森的冷笑:“苏信,云雪裳,咱们来日方长……”
战斗持续到寅时三刻,血手门大寨内的火光渐渐熄灭,遍地都是血手门弟子和血奴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毒雾的气息。苏信和云雪裳站在血手殿的废墟前,看着江湖盟友们打扫战场,解救出最后一批被关押的百姓。
“可惜让公孙屠跑了。” 云雪裳擦拭着雪魄剑上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苏信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道:“不必在意,血手门已被重创,短时间内翻不起大浪。而且,我们从地牢里找到了他们与朝堂勾结的密信,这才是最重要的收获。”
说话间,一名药王谷弟子捧着一个木盒走来,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十几封密信,封口处都盖着血手门的血色手印和朝廷某位官员的官印。苏信拿起其中一封,借着月光扫了一眼,眼中寒芒大盛:“果然,云战霄那老匹夫不仅勾结血手门,还和吏部尚书王崇焕暗中来往,妄图颠覆云家,掌控盐铁生意……”
“接下来怎么办?” 云雪裳问道。苏信冷笑一声,将密信收入怀中:“先回云家,将这些证据整理清楚,然后呈递给皇帝。云战霄,王崇焕,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晨光初现,鹰嘴崖上的硝烟渐渐散去,苏信和云雪裳带领着江湖盟友和获救的百姓踏上了归途。山风中,隐约传来远处寺庙的钟声,仿佛在为这场胜利敲响赞歌。然而,两人都清楚,这只是漫长斗争中的一小步,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