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懿沫的心,仿佛已被寒冰凝固,她缓缓站起,步伐沉重地迈向宸懿筱,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狠戾之光。
“哈哈哈哈,不错,正是我所为!之卉的死,那销毁证据的种种,皆出自我手,你可还满意?更甚者,将你击晕,策划那场落水戏码,亦是我的杰作。我唯一后悔的是,那日未能亲眼见证你溺毙于水中,否则,今日哪还有你站在这里质问我的份儿?说不定,这王妃的宝座,早已落入我手……”
宸懿沫近乎咆哮地吐出这些话语,既然事已至此,她索性不再遮掩,坦然承认了一切。
“逆女,还不住口!”
一声怒喝,伴随着“啪”的一声清脆鞭响,宸懿沫未尽之言被生生截断。一道鞭痕如蜈蚣般爬上了她的手臂,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宸昱怒不可遏,怒目圆睁:“打的便是你这孽障!小小年纪,心肠竟如此狠毒。祁王妃之位,岂是你这等宵小之辈所能觊觎?你污蔑王妃,处处与她作对,甚至妄图取其性命,就连自幼相伴的婢女也不放过,如此恶毒之行,怎能不罚?”
林琳见状,心急如焚,连忙上前劝阻:“老爷,求您别再打了,沫儿她已经知道错了。沫儿,快,快向老爷认错啊!”
然而,宸懿沫却倔强地咬紧牙关,不仅不认错,反而愈发激动:“凭什么要我认错?我没有错!这一切都是宸懿筱害的!”
宸懿筱望着她那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轻轻摇头。难道这一切的根源,不在于她自身的贪婪与虚荣吗?为了攀附皇室,她不惜一切手段,权力与地位,在她眼中,竟如此重要?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鞭声响起,宸懿沫的身上再添一道血痕,她双手抱头,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滑落。
“老爷,求您别再打了,再打下去,沫儿就没命了……呜呜,别再打了!”林琳痛哭流涕,哀求着。
宸昱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鞭子,他跪倒在云墨尘面前,声音颤抖:“王爷,此事皆因小女而起,臣不敢为她求情。小女罪该万死,只怪臣教子无方!”
说着,他重重地磕了两个响头,接着又转向宸懿筱:“王妃娘娘,小女愚昧无知,罪有应得。但请娘娘念在她与您是同门姐妹的份上,网开一面。”
宸懿筱望着眼前为了宸懿沫而下跪的父亲,他的膝盖竟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请求她为宸懿沫求情。这一刻,宸懿筱的心如刀绞,身子微微颤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云墨尘细细审视着宸懿筱面上的神色变化,随即不假思索地伸手稳住她的腰肢,显然,宸懿筱内心的天平已悄然倾斜。
宸懿筱被云墨尘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神思回归,侧首望向他。云墨尘那坚定如磐石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告诫她,此刻绝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他眼中的寒意逐渐沉淀,变得深邃而复杂,“尚书大人,对于此事,您期望本王如何处理呢?”
宸昱依旧匍匐在地,不敢稍有动弹,“一切全凭王爷做主!”
宸懿筱瞥向云墨尘,心中暗道,这个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男子,关键时刻竟也会为自己挺身而出。
云墨尘静静地立于一旁,语气冷淡,不带一丝情感,“将人带下去,关入大理寺。”
宸懿沫面如死灰,任由侍卫们将她押解而去。林琳跪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却又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宸懿沫被侍卫带出府邸。
随后,大堂内众人纷纷散去。宸懿筱搀扶着老夫人,缓缓步入西苑的庭院之中。
“祖母,此事总算尘埃落定,我终于为大小姐讨回了公道。”宸懿筱感慨万千地说道。
“筱筱,真是难为你了。”老夫人语气温柔,但心中仍觉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在庭院中响起。
“阿姐……阿姐……”宸懿睿边跑边喊,满心欢喜。
宸懿筱转身望去,只见宸懿睿兴奋地朝自己跑来。她心中的紧绷瞬间消散,露出温柔的笑容,“睿哥儿,慢点跑,别摔了。”
宸懿睿猛地扑进宸懿筱的怀中,撒娇道,“阿姐,你为何这么久都不回来?睿哥儿想你都找不着你。”
宸懿筱轻抚着他的头,微笑道,“阿姐也想你啊……”
正当她欲续言语,却被云墨尘温柔却坚决地打断。他手执她从王府携来的那些奇珍异宝,步履从容地走近,嘴角轻扬,“她既已成为王妃,王府自然是她的归宿。”
宸懿筱的目光落在云墨尘手中的物件上,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忐忑,暗想这云墨尘是否别有用心,故意以此物炫耀,企图让她默认这份关系,真真是狡黠至极。
“大哥哥,你怎会在此?”宸懿睿一眼认出了这位熟人,立刻从宸懿筱身上跃下,欢天喜地地抱住了云墨尘的腿。
老夫人见状,连忙吩咐李嬷嬷上前劝阻,“睿儿,不得对王爷无礼。”
“老夫人,无妨。”云墨尘礼貌地回应,同时将手中的玩具递予宸懿睿,即便是面对稚嫩孩童,他那冰山般的面容也柔和了几分,对长辈更是恭敬有加。
宸懿睿一脸困惑,挠头问道:“王爷是什么?”
此言一出,满座皆笑,气氛一时变得轻松愉快。
“王爷嘛,就是很大的官儿!”宸懿筱故作老成地回答,却在解释未尽之时卡了壳,只好硬着头皮继续。
“也是你的夫君。”云墨尘突然插话,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戏谑。
恰在此时,宸懿筱正品尝着一块云片糕,闻言险些噎住,瞪了云墨尘一眼,满是怨念。
夜色渐深,春风轻拂。
宸懿筱与花扶回到那熟悉的房间,正欲关门,云墨尘却悠然步入。
“你怎还未归府?”宸懿筱惊讶地坐在桌旁,目光紧锁云墨尘。
花扶则是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悄然退出了房间。
“我归何处?”云墨尘反问,在她对面悠然落座。
“自然是王府,莫非你还想留宿于此?”宸懿筱小心翼翼地试探。
“本王与王妃同住,有何不妥?”云墨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宸懿筱慌忙起身欲避,却被云墨尘一把拉住手臂,轻轻一拽,她因惯性向前倾倒,云墨尘顺势接住,两人瞬间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态相对而坐,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