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豚被剥离的瞬间，林小凡感觉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一块。
但紧接着，那股被雪豚分流走的庞大力量，找不到宣泄口，轰然倒灌回他的魂体之中。
不过这一次，没有了被同化的危险。
他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然后感受着自己的一切，都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蜕变。
一股浩瀚无边的威压，自林小凡的身上扩散开来，席卷了整片北海星域。
他，成圣了。
可还没等他体会一下圣人之力的玄妙。
嗡——
从老子、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女娲、接引、准提，这六位早已成圣的存在体内，各自延伸出一条闪烁着道则符文的紫色锁链。
接着最后一道锁链从虚空中伸了出来。
这些锁链无视了空间与距离，一端连接着他们各自的圣人道果，另一端则如毒蛇般，精准地缠绕在了刚刚成圣的林小凡身上。
咔！咔！咔！
锁链收紧，发出的不是金属碰撞声，而是大道法则相互嵌合、彼此锁定的嗡鸣。
林小凡只觉得自己的身躯猛地一沉，整个人宛若化作了最低等级的魂体，没有丝毫的反抗的能力。
随后在镇元子的注视下飞向三十三重天外。
锁链的另一三清等圣人，也失去了意识，背着铁链一同带着走了。
紫霄宫中林小凡被捆住站在了最前方，其余7圣人落在了其身后。
除了他，其余七位圣人倒是没有被锁链捆缚着。
只不过三清、女娲、接引、准提，都是双目紧闭，意识陷入了沉寂，仿佛成了六座没有生命的雕像，被锁链牵引着，悬浮在林小凡的身后。
林小凡问道：“怎么不见后土，少了一个可凑不上9之数！”
鸿钧从高台上下来，冷声道：“天地人都在这时候到了我的紫霄宫，那么这个世界可就重返混沌了。”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没抹除你自我意识不是让你说废话的。”
林小凡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几个圣人都是已经失去意识了，他有也无用。
鸿钧见林小凡如此识趣，没再理会他。
鸿钧没有再多言。
他缓缓升空，盘坐于紫霄宫的穹顶之下，与整个三十三重天外的混沌气流融为一体。
嗡——！
整座紫霄宫活了过来。
地面上，墙壁上，梁柱上，无数玄奥的阵纹被同时点亮，它们交织成一个前所未见的宏伟阵图。
紫霄宫，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法阵。
一个以七位圣人为阵眼，以天地人三道为燃料，用以炼化整个洪荒世界的终极熔炉！
林小凡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浩瀚磅礴的力量，正顺着那几条锁链种，从三清、女娲、接引、准提，以及虚空中代表“人、地、天”、三道的本源中，被强行抽取出来，然后疯狂地灌入自己的身体！
老子“无为”大道的清静。
元始天尊“阐教”大道的秩序。
通天教主“截教”大道的锋锐。
女娲“造化”大道的生机。
还有接引准提那充满了寂灭与宏愿的西方之道。
最后，是刚刚诞生，代表着众生求存之欲的“人道”本源，以及天地的清与浊。
几种种迥异的大道之力，在他的魂体中粗暴地冲撞、挤压、试图融合。
痛苦。
那是一种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痛苦。
这些力量在他体内冲突、碾压，最终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从他的魂体中强行抽取出去，汇入紫霄宫中央，那团包裹着鸿钧的混沌紫色光球之中。
他就是那个炉子。
一个活生生的，用来炼化各种大道的炉子。
林小凡的意识在这无休止的研磨中，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换做任何一个生灵，哪怕是圣人，在这种折磨下，恐怕都坚持不了多久，然后就因为大道不同，而陨落。
但林小凡没有。
因为他是这鸿蒙紫气的“器灵”。
他的本质就是混沌，能够包容一切，然后将其归于混沌。
这才是他的本质。
他能领悟混沌灵火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开始尝试用调动自己的身体，混沌灵火。
不过在诸多力量的压制下，林小凡的混沌灵火根本用不出来。
但既然外部用不出来，那么内部么！
鸿钧要让他融合力量，那么他的体内绝对不会被压制。
林小凡的意识沉入魂海的最深处。
在那里，各种大道之力交织成的风暴最为猛烈。
他不再抵抗，反而张开了自己的“怀抱”，主动迎向了那股撕裂一切的力量。
来吧！
你们不是要冲撞吗？不是要融合吗？
就在我这里撞！就在我这里融！
他将自己最后的意识，化作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火种。
以自身灵魂灶台，以那亿万道狂暴的法则冲突为柴薪！
点火！
嗡——
那朵灰红色的火苗，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在林小凡的魂海中央燃烧起来。
它没有温度，没有光亮，甚至没有寻常火焰燃烧时那噼啪作响的动静。
它只是存在着，安静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林小凡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饿了无数年的饕餮，终于迎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盛宴。
这些被炼化的圣人之道，正源源不断地化作他自身的力量，滋养着他那混沌的本质。
光球之中，鸿钧缓缓睁开了双眼。
整个大阵的运转效率，比他预想的要高出三成不止。
通过林小凡这个“炉子”转化而来的本源之力，精纯得超乎想象，几乎不需要他再费心去二次提炼。
“不愧是混沌紫气的器灵，天生的合道之物。”
鸿钧的意志中，流露出一丝满意的念头。
他将这一切，都归功于林小凡的特殊体质，归功于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至于林小凡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一个刚刚成圣，就被自己用七圣之力锁死的小东西，能翻起什么浪花？
鸿钧不再关注这点“微不足道”的效率提升，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炼化整个洪荒世界，冲击那至高境界的宏伟目标之中。
……
时间，在洪荒世界，是最没有意义的计量单位。
对于那些朝生暮死的凡俗生灵而言，或许是一世轮回。
但对于整个天地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