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卫石头听了林小凡的问话，将怀中一支造型粗犷的能源枪取了出来，熟练地卸下其能量匣，从中取出一块暗淡无光的灰黑色块状物，递向林小凡。
“这个，就是最低等的晶石，我们开采出来，提取能量用的！”
“一般都用在机甲和各种武器的能源供给上。”
林小凡接了过来，入手冰凉，质地粗糙。
他仔细端详着这块所谓的“晶石”，能察觉到其中蕴含着一丝微乎其微的灵气。
他心中不由泛起嘀咕：“这难道就是……低品质的灵石？”
毕竟，他飞升之前，也没见过灵石，飞升后也不用灵石这种东西。
对于这等下界修士修炼使用1的东西，实在没什么经验。
“此物可是灵石？”林小凡在心中向星君助手询问道。
“启禀星君，此物并非灵石。”星君助手的声音迅速在他识海中响起，“这只是一块蕴含了极其微弱稀薄灵力残留的普通石头罢了，连最低阶的灵石都算不上。”
话音刚落，一道柔和的光华在林小凡眼前展现，勾勒出一枚晶莹剔透、散发着蒙蒙荧光的菱形晶体虚影。
“真正的灵石，即便品阶最低，其质地也宛若无瑕美玉，内部能量纯净，至少会自带微光。”
“星君请看，这便是标准的一品下等灵石。根据灵石品级的不同，其光芒的强弱和璀璨程度也会有显着差异。”
林小凡了然，随即将星君助手展示的那枚最低品质灵石的虚影，显化给面前的警卫石头看。
“这种模样的，你们也称之为晶石吗？”
石头一见那闪耀着柔和光晕的菱形晶体，原本木然的眼神中竟也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向往，他重重点头。
“没错！这种晶石，属于最顶级的了！只有在迷失星域深处的那些特殊能源星上，才有极小的概率开采到！”
林小凡心中大致有了数。
看来这个文明所谓的“晶石”，不过是沾染了些许灵气的凡俗矿物，而他们口中顶级的“晶石”，才勉强能与修仙界最低等的灵石沾上边。
这其中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他望向石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道，这颗星辰……就快要彻底毁灭了？”
石头闻言，茫然地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毁灭？我并没有听到过星辰要解体的消息。”
“不过，我倒是听探险者们提起过，我们这颗星球的大气层，好像快要彻底消失了。到时候，那些没有生活在各个城市防御罩内的其他人……恐怕就要遭大殃了！”
林小凡听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与无力。
这颗星球的天道已哀，地脉已竭，生机即将断绝。
可生活在其上的人们，却似乎只将目光局限在那一层薄薄的大气，对脚下星辰即将到来的彻底死亡，竟懵然不知。
或许，只有当这颗星球的星核彻底冷却，星体结构开始分崩离析，化作宇宙尘埃的那一刻，在他们的认知中，才算是真正的“陨落”吧。
他轻轻一叹，纵有万般神通，面对这等界域之末，个体之力亦显渺小。
“罢了，此非一人之力可轻易扭转。”他暗自摇头，将纷乱的思绪压下。
眼下，还是先找到雪豚要紧。契约虽显示雪豚无恙，但他已至此地，雪豚却毫无动静，这让林小凡心中那份担忧不减反增。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林小凡也不再停留。
至于那个什么星际帝国，他眼下并无多少探究的兴趣。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雪豚。
虽然契约显示着对方无事，但他都已经到达这里，雪豚应该能够感应到他已经来了，却依旧没有出现，很难不让林小凡担心。
他身形一晃，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间偏僻的隔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踏出那栋小楼。
林小凡刚踏出那栋小楼，便收到了沉香传来的讯息，言简意赅，只说找到了此界地府的入口。
他不敢耽搁，循着沉香留下的气息指引，疾速飞去。
不多时，便见沉香立于一处峡谷裂缝之前。
那裂缝深不见底，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中不断逸散而出，凝聚在入口上方，形成一片浓稠如墨的阴云，其中仿佛有无数无形的怨念在翻腾咆哮，令人不寒而栗。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林小凡也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怨愤之气。
“入口就在下面。”沉香指了指那深邃的裂缝，面色有些凝重。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一前一后跃入了那裂缝之中。
下坠了不知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只是，这地府的景象，却与他们认知中的截然不同。
没有阴森的殿宇，没有传说中的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更不见审判亡魂的十殿阎罗。
放眼望去，只有一片荒芜空旷的大地，无数半透明的魂体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神情麻木。
在这片空间的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散发着奇异的吸力。
那些游荡的魂体，一旦靠近，便会被那漩涡不由自主地吸扯进去，消失无踪。
“这……就是此地的轮回之所？”沉香看着那黑洞，眉头紧锁。
他能感觉到，那黑洞之后，便是转生投胎的通道。
只是，这种方式，未免也太过粗陋。
“此地灵气断绝，大道法则不显，地府自然也无法维持正常的运转。”林小凡轻叹。
沉香面露不忿。
“如此一来，岂非善恶不分，轮回全凭运气？那些生前作恶多端之辈，死后无需受任何责罚，便能直接投入轮回，甚至可能再世为人，继续为祸！而那些良善之辈，却也只能这般浑浑噩噩地被吸入其中，这天道何其不公！”
林小凡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模样，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香，此界大道已崩，天道自身难保，地府秩序荡然无存，又岂能苛求其维持赏善罚恶之公允！”
“等先找到雪豚再想此地轮回之事！”林小凡出声道。
两人在这片奇异的地府中搜寻起来。
此地虽大，但结构简单，除了那轮回黑洞与游荡的魂体，便再无他物。
很快，他们便发现了一条浑浊的河流，河水呈灰黑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寂气息，缓缓流淌，不知其源，也不知其终。
“这是……忘川？”沉香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此地的忘川河，没有彼岸花，也没有奈何桥，只有无尽的死寂。
两人沿着忘川河岸向上游寻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忘川河道渐渐变窄，水流也变得湍急起来。
在河道的尽头，一个雪白的小小身影，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身影，正是雪豚！
只是此刻，它小半个身子都卡在忘川河尽头一处狭窄的石缝之中，两只后腿还在外面胡乱蹬着，头顶那对可爱的鹿角也耷拉了下来，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林小凡和沉香看着这一幕，皆是愣住了。
林小凡嘴角抽了抽，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涌上心头。
闹了半天，这个小家伙迟迟没有出现，也不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麻烦，竟然是……被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