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对付凌霄,秦天心中已有十足的把握。
且不说那即将彻底激活的三千道则。
单是身上那一缕紫气,便已足够。
如今他已明白,那紫气正是超脱之基的雏形,亦可称之为——源初之心,其最终形态为一枚紫色晶石。
它的本质,超越了这方仙界大宇宙的层次。
不仅是孕育一方大宇宙的基石,更能助圣人打破桎梏,登临更高之境,故而被此界众圣称为“超脱之基”。
当年五枚源初之心降临此界,自然引来了圣人的瞩目与争夺。
然而无人知晓,当年降临的并非五枚,而是……五枚半。
其中那半枚,因尚未完全凝实,仅以一道虚幻的源初紫气形态,坠入仙界。
恰巧,被当时还只是一介化神散修的玄天所得。
此后,这紫气便跟随玄天,亦如这一世跟随秦天,通过不断吞噬能量壮大己身。
那部不挑食且效率奇高的《大衍玄天诀》,正是玄天从源初紫气吞噬万灵的特性中悟得,从而创出。
即便当年的玄天自身,亦不知身上紫气便是超脱之基。
但他依旧凭借紫气逆天之能,屡次以弱胜强,一路高歌猛进,在极短时间内便登顶仙界,成为至强圣人。
只可惜,当年的玄天明明有着起运之子的机缘,但心却不够黑,骨子里仍背着名门正派的包袱。
除早期为自保让紫气吞噬过一些敌人外,成圣后便全靠自身苦苦蕴养紫气。
正因如此,足足耗费数千万年光阴,才让那道源初紫气完成最终蜕变,重新凝聚为完整的源初之心,成为足以助圣人突破的“超脱之基”。
而他更未料到,一向深受他信任的凌霄,竟会借这超脱之基,引来道启、无极二位圣人,将偌大的玄天宗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至于凌霄当年为何如此行事,无论是当年的玄天,还是如今的秦天,都未能确定。
但他相信,答案,就快揭晓了。
轰——!
与此同时,凌霄与老龙的圣人之战,几乎要将这片仙域彻底打碎。
本就实力稍逊的老龙,因还要分心护持下方仙域,已经被死死压制,显得愈发狼狈。
虚空彻底破碎了。
并非只是裂开几道纹路,而是真正的、彻底的崩解。
目力所及,亿万里仙域疆土,空间如同被顽童肆意撕碎的画布,被无形巨力搅成一片混沌。
火风雷电失去了约束,在混沌中翻滚咆哮,偶尔凝聚成狰狞的巨兽形态,转瞬又被更狂暴的力量撕扯消散。
道则的光辉,以截然不同的色彩与形态,在这片混沌中疯狂肆虐。
它们本是力量的具现,此刻却成了最纯粹的毁灭之源。
雷霆凝聚的紫色巨矛贯穿始终,所过之处,连混沌都被电离出刺鼻的焦糊味。
黑色的弱水化作无声巨浪,贪婪地吞噬着一切灵气与光线。
金色的锋芒锐利无比,将空间碎片再次切割成更细微的尘埃……
太虚古龙山一方的神兽家族强者,在仙庭十位准圣人的绝对实力碾压下,伤亡惨重。
尽管准圣想要彻底灭杀大罗金仙也非易事,但那似乎也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危急存亡之刻,秦天所掌控的三千道则,终于全部铭刻完成!
“嗡——”
一股超越想象的恐怖气势,以秦天为中心,轰然爆发!
与此同时,天穹之上霞光万道,祥瑞纷呈。
灵渊仙域所在的整片天地,都沐浴在这突如其来的福泽之中。
方才因圣战而破碎的虚空与大地开始缓缓弥合。
就连那些身受重创、濒临死亡的妖族们,身上的伤势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秦天立于毁灭风暴的中心。
他身上不见璀璨仙光,也无万千瑞彩,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空”。
那三千种玄奥的道则,此刻温顺地环绕着他,如臂使指。
“龙叔,让我来吧。”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激战中的敖稷与凌霄耳中。
让两人身形骤然一滞。
这声“龙叔”……
让敖稷明白,是以前那个秦天回来了。
凌霄的目光也瞬间穿透混乱,死死钉在秦天身上。
“呵~”凌霄压下心头一瞬间的异样,冷笑道:
“我说过了,即便你能恢复道果,那又如何?不过区区……”
他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秦天周身流转的那些气息……是道则?
不可能!
他在心中咆哮。
圣人极少全力出手,即便出手,也不会将自己的所有道则显露于人前。
方才他与老龙激战,看似激烈,他也仅仅显化了八十种道则而已。
老龙底蕴稍逊,总共也就六十种,为留底牌,显露的更少。
可这秦天……周身流转显化的道则,竟有不下三千之数!
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那或许那只是更为凝实的法则之力,绝非道则。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
然而,秦天随即就用行动,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秦天并未第一时间攻向凌霄。
他目光扫过太虚古龙山的惨烈景象,看到了那些因他突破引动天地祥瑞而缓缓恢复的伤员。
“这仙界天道,赐个福泽还都这般抠抠搜搜了……”
“既如此,还是由我亲自出手吧。”
他立于虚空,心念微动,施展出《乾坤医经》的领域神通。
治愈道则与生命道则被全力催动。
一道温和而浩瀚的碧色光华以他为中心,如水波般荡漾开来,迅速笼罩残破的灵渊仙域。
光华过处,抚平创伤,滋养生机。
不仅是那些重伤垂死的,就连方才已然身死道消、本源即将彻底消散的妖仙,那逸散的本源竟被强行聚拢,重新焕发出微弱的生机!
眨眼之间,炼狱般的景象为之一变。
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哽咽与震天欢呼。
这一幕,被凌霄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他清晰地感知到,秦天引动了周身那三千光华中的两道,随后便产生了如此逆夺生死造化之功!
现实赤裸裸地宣告——那不是法则,是实实在在、凝练无比的道则!
但……这怎么可能!
他凌霄仙帝,乃当世仙界最强圣人,穷尽亿载岁月,也不过领悟了一百零八种道则!
三千道则?
即便追溯到上古十大圣人并存的辉煌时代,他们所掌握的道则加起来,恐怕也没有这个数目!
“是了……定是幻术!”
一个念头猛地窜出:
“秦天故意展示其中两种真正的道则,让我误以为其余也都是……对,必定如此!你若只伪装百种,我说不定便信了。
可偏偏要如此浮夸……”
想到此处,凌霄心中惊疑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被戏弄的愠怒。
“秦天!你还是这般幼稚可笑!”
他声若寒冰,穿透虚空。
“今日,便让你知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这些许稚童伎俩,毫无用处!”
话音未落,凌霄并指如剑,周身气势陡变,凌厉无匹。
他将所领悟的所有攻伐道则,此刻尽数凝聚于那剑指之上。
整个人化作一道仿佛能开天辟地的璀璨神芒,直直射向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