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是水嫣打破锁鲛塔封印,释放三千鲛人的时间,
这天,苏鲤起了一大早,时刻观察水嫣的动向,发现她依旧平静如初,一点都不似要大战一场的模样,
沈蕴假模假样的扫洒庭院,实则也在注意水嫣,
苏鲤靠近沈蕴,压低声音道:“会不会我们记错了,水嫣破塔之根本不是今日,”
“那一晚,全城的百姓都目睹,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绝不会出错,”
“那就再等一等吧,”
傍晚,云层黯淡,水嫣刚躺下来,就捂着肚子,额头露出薄汗,她蜷缩在床上,发出一阵阵呻吟。
苏鲤发现不对劲,急忙打开门去,发现水嫣脸色惨白,在床上滚来滚去,虽然幅度很小,但苏鲤还是能看出她很疼,苏鲤手足无措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水嫣疼得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地捂着腹部,额上隐隐露出汗水,
“我去叫殿下来,”
苏鲤顾不上那么多了,张开腿就往外面跑,不料却被水嫣拉住胳膊,苏鲤不解地看向她,
水嫣声音低沉道:“不要,不要去,”
听懂她的意思,苏鲤急忙蹲下身来,紧张地看着她,担忧道:“你疼得那么厉害,我怕出什么事,还是叫殿下来比较稳妥。”
可水嫣却拼死阻拦她,就是不让她去。
苏鲤无奈道:“姑娘还真是倔强,”
“鲛族胎动,一向如此,只需按照这药方煎药,服下便能好,梦离,要麻烦你跑一趟了,”
她拿着药方递给苏鲤,脸色苍白。
苏鲤看着她递过来的药方,惴惴不安道:“我去煎药了,那姑娘怎么办,其他人照顾姑娘,我不放心,要不然我叫小荷去煎。”
水嫣把药方塞进苏鲤的手中,正色道:“你知道的,其他人我不放心,我只相信你,”
苏鲤立马就想到陆乘然曾要废了她修为,
她估计也是怕陆乘然在暗中动手脚。
今日是关键的一天,苏鲤曾说过,半步都不离开水嫣,只是形势危急,她也没有办法,也只能暂时走开。
不过听说六月初六那日,是水嫣把陆乘然灌醉,才偷了她的塔门令牌,破除锁鲛塔的封印。
现下还没看见陆乘然的影子,应该还早。
水嫣应该不会贸然行事。
苏鲤犹豫片刻,最终答应给水嫣煎药,她立即吩咐其他侍女来伺候,然后她就退了出去,朝药房走去,
走到药房的时候,沈蕴突然从身后喊住了她,
“你要去哪里?”
苏鲤回过头去,淡淡道:“给水嫣煎药,她疼得很厉害,她说这是她家乡的药方,能缓解鲛人的胎动带来的疼痛。”
沈蕴皱眉道:“你被骗了,鲛人的胎动,与凡人无异,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伤害与疼痛。”
苏鲤哑然:“那她为何要骗我,她难道也在防我,她为什么防着我,我是哪里露出破绽了吗?”
“我猜想,整个王府都以陆乘然马首是瞻,估计她也以为,我们两个也是陆乘然的人,是故意接近她的,之前我们说的话,她一直是半信半疑,不敢全信,今日她做的这些事情,事关三千鲛人的自由,她不敢赌。”
苏鲤顿时反应过来道:“那她现在是不是往锁鲛塔的方向去了,我们也得快点赶过去才是。”
说完,她和沈蕴快速地朝锁鲛塔跑去,可水嫣是飞过去的,只能争取尽快能看到她是怎么把鲛人放出去的,他们不相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陆乘然会不知道。
原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灌醉,一切都是陆乘然故意为之,他想释放鲛人,但又不能自己放出,要不然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鲛族的人由鲛族的公主放出,才是最好的名正言顺。
苏鲤跑得很吃力,可沈蕴却跑得十分轻松,见此,苏鲤急忙拖住沈蕴的胳膊,借上他的力,一起朝锁鲛塔跑去。
等他们到那里时,天空顿时成嫣红色,有混沌迷离之感。
他们看到不远处在观察这一切的陆乘然,
苏鲤与沈蕴顿时避开他的视线,偷偷地靠近水嫣,此时锁鲛塔的门已开,水嫣运起灵气正在抵抗封印。
此时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也只能在一旁观战,
很快,水嫣就破开了陆乘然所设的封印,这个救援比想象中的要顺利,
水嫣顿时拿起一个水色的袋子,把三千鲛人化作一股虚气,一气呵成,便装进了她的袋子里。
苏鲤正好奇,那个袋子怎么跟她的乾坤袋一样,沈渊就解出她心中的疑惑,
“这是水晶袋,是鲛族的法宝之一,里面至少可以容纳一万人,水嫣应该是在海宫的时候,就已经有要救出三千鲛人的念头,至于他遇见陆乘然只是偶然,没想到这陆乘然竟是当朝王爷,她也利用了这一点,所以一直甘愿被囚禁,只等今日。”
见水嫣救出鲛人后,陆乘然并没有立刻行动。
水嫣做完一系列事情后,并没有选择立即离去,而是在原地施法,筑起一个巨大的法阵,周边散发着有幽绿的光芒,像是一个漫无尽头的通道,
“水嫣这是要干嘛?”
沈蕴缓缓道:“以她的能力根本带不了那么多人出城,这是鲛族的虚空之术,就像一道任意门,它可以把东西和人送到指定的地方去,只是此阵消耗巨大,我怕她会撑不住。”
他的话刚说完,水嫣就有点脸色苍白,但她似乎并不想放弃,释放了全身的灵力,全部都注入阵法之中。
苏鲤看得紧张极了,沈蕴却不以为然道:“放心,陆乘然不会坐视不理的,他能让水嫣破塔,自然也能助水嫣送他们回家,”
还真被沈蕴猜对了,水嫣腰间的玉佩是陆乘然所赠,那玉佩突然泛起白光,缓缓注入阵法中,不过一会儿,法阵已成,水晶带连同鲛人一同回了海宫。
也是到此刻,苏鲤才明白管家说的,为何陆乘然不去追剿三千鲛人,原来三千鲛人是用了这样的方式回了家,
此事由陆乘然一手促成,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从不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