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姑娘!”赵氏和顾林早被一早在门口等的顾池叫了出来,可以看出顾林方才正在弄泥土,衣袖上还有不少泥点子。
“顾池!给你带了玩具!”叶蓁蓁拿了在京外最后一处休息的镇上,买的可拆卸木头小马车给他。
“姑娘,我已经七岁了~”顾池虽如此说,还是道谢后接过来摆弄起来~
“好!下次给你带别的!也给赵婶子带了新的花样册子和一些丝线,你看着用!顾叔也有两瓶药酒,据说对腿脚好!”
“谢谢姑娘!”赵氏笑着帮翠枝拿东西~
“妹妹~”帮着把马车推进大门的叶征鹏听到了叶蓁蓁分礼物,一脸我得呢?
“有哥哥的,给你买了字帖和书,不过,书我也要看!”转过照壁,一进院里没有树,也没有花草,倒是有方砖围了了一圈,里边泥土还新鲜~
“顾叔说京城什么都贵,自己弄个地儿种些葱姜也好!”这两日一直在倒腾~
“嗯,还是顾叔想得周到!”不为了吃,有点绿色也养眼。
叶家兄妹走过垂花门,内院只有一株香椿树,冬天了,香铃子早掉没了,不过到了春天就能吃到香椿芽,秋天还能听到风铃子的声响。
这座房子的构造与义安府城仁安街住的房子的户型差不多,所以大家还是按照习惯居住,叶蓁蓁依然住的西厢~
家里的布置,叶征鹏已经按照以前的习惯,布置好了,才进自己的房间,小黑子就窜了过来,叶蓁蓁很是抱着暖了会儿手。
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赵氏帮着煮了好几锅水,让几人都收拾梳洗,换上干净衣衫。
“我感觉自己轻了好几斤,现在才有种终于到家的感觉!”叶蓁蓁坐在自己的摇椅里,小脸红扑扑的,任翠枝帮着她擦头发。
“谁说不是呢,这一路都没好好洗过澡,要不是冬日气温低,奴婢肯定都臭了!”翠枝用梳子帮自家姑娘打理着参差不齐的头发。
每次看到翠枝帮自己弄头发的表情,叶蓁蓁都想着要给自己弄个洗发水,一直用澡豆洗,虽然纯天然吧,对头发也没有很好的养护作用,抽时间吧!想着想着眼前又朦胧起来~
“老爷~”翠枝有些哽咽,示意坐在旁边晾头发看书的叶道远。
最近才发现,叶蓁蓁现在睡觉的时日又增加了,原本只是以为在车上无聊,或是身体累着,可有时候说着说着话就能睡着~
“我去找大夫!”叶征鹏跳起来往外冲。
“你站住!”压低了声音,“你妹妹就是太累了。赶路一个多月,原本养好的那点精气神,又消耗得差不多了!”
路上请大夫看过了的,无一例外的,开的都是补身子的药方,可叶道远再不敢给闺女乱用药了~
“我~”叶征鹏手足无措,他想帮妹妹~
“无妨,蓁蓁能好起来的,给她些时间!”叶道远这一年左近的观察,当闺女昏睡不是外邪影响的话,就是身子在自动恢复,最好不要干预,多观察就好!
“奴婢还把补气汤给煮上!”翠枝决定还是结合自家老爹和二舅老爷的方法,帮姑娘食补。
“嗯!辛苦翠枝了!”如今只能这样了。
皇宫,“起来吧!速度倒是不慢!”皇帝一眼见到方誉衡腰间的腰牌。
“今日他们才进城,所以今日才找回!”方誉衡起身抱拳应道。
“喔~知道为什么吗?”两三日的路程,走了近十日~
方誉衡把今日拿到腰牌的过程说了,“应该是叶家姑娘身体不适~”
“唔~小姑娘身体弱,倒是可以理解,不过~”皇帝怪异地上下打量了方誉衡一会儿,被嫌弃了还不自知,也是好事儿!“没事儿,腰牌找回来就成,你回吧!”
“是!”虽然不明白陛下方才‘不过’的下文,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等青年人退出去了,皇帝摩梭着拇指上的扳指,“这个叶道远后悔了啊!”才进京就巴不得把麻烦扔出去,可见是个聪明的。
夏德夏眼观鼻,鼻观心,能不后悔吗?如此看来倒是个好父亲。
月光皎洁,叶家的宅子很好找,刚搬到此处没几日,灯笼最新,上边叶字写得不错,但是差了些力道,应是那位叶家小秀才写的字。
都不用看,直接去了西厢,方誉衡皱皱眉,小丫鬟人不大,呼噜声不小。
绕过屏风,一下子对上一双深邃幽光,方誉衡被虎了一跳,听到低低咕噜声才想起,叶家小姑娘养了一只纯黑的猫崽子。
无视小黑子弓起身子、蓄势待发的威胁,方誉衡自然而然的打量床上的人儿。她脸蛋小小的,软软的头发披散在淡蓝色枕头上,白的发光的脸上,睫毛如小刷子般,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吻过自己的红润海棠唇,嘴角微微上翘着,似是梦到什么好事儿,仿若被传染般,方誉衡也嘴角微勾,眼角余光看到白嫩的馒头小拳头,愣神一会儿,忍不住轻笑,果然是小孩子啊!
翌日一大早,叶家有客来访。
方誉衡不意外自己没能见到昨夜看过的小姑娘。
叶举人不问自己的身份,不说腰牌,也不提救命过程和救命之恩,只是客气的把谢礼收了,客气的喝茶,聊了几句有的没的。
仿若叶姑娘救了自己一命,亲了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事儿~
出了叶家大门,方誉衡低头打量自己今日的穿着,“冬霖,我今日可有哪里不对?”
“没有啊!”方霖疑惑公子的问话。
“方才叶老爷没提救命之恩?也没提咳咳~?”负责什么的。
“嗯,没提!”冬霖知道自家公子很在意人家叶小姑娘的清白,奈何人家不在意。
都没提,不用自己感激,不用负责,“我,我这是被嫌弃了?”
恍惚间想起陛下“不过”二字,这是自己还没上门呢,就被避之唯恐不及了?!
冬霖想了下措辞:“公子,叶举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少了好些麻烦~
方誉衡就很不是滋味,“他好,好得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再怎么的,我也是陛下近臣,他会后悔的,肯定会~”不就是个解元吗,清高什么劲儿?
冬霖抬头看天,心里吐槽:您又不需要人巴结,遇到个不上赶着奉承的还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