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晚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便要往楼上走。
“晚晚,你去哪里,不看电视了吗?”
山婉容正拿着果盘往嘴里送一颗葡萄,见状赶忙放下,目光盯着女儿急匆匆的背影。
乌黑的长发随着动作在背后肆意晃动,单只看这个背影就能看出她活泼的性子。
一天到晚都折腾个不停,精力十足。
“我上楼试衣服!”江辞晚头也不回地喊道。
她踩着拖鞋“哒哒哒”地大步走向楼梯。
似乎是在跟谁赌气,带着股狠劲儿。
山婉容看着女儿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身影,神情还有些疑惑。
不知道人为什么突然就改了主意,明明刚才还一脸不高兴。
她嘴里小声嘟囔着:“这孩子,怎么说变就变……”
山婉容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江耀华,轻声开口:“晚晚她……”
江耀华放下手里的报纸,无奈地摇摇头,“这臭丫头,脾气一直都这么怪,随她去。”
不过这也是好事。
既然江辞晚愿意重视明天的见面,说明她内心并不是十分排斥。
这门婚事想来应该能顺利促成。
两人心下了然,对视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谈起别的事。
江辞晚回了楼上房间就开始试衣服。
衣帽间里挂满了还没穿过的新衣服,她在那里认真挑着。
江耀华和山婉容住在二楼,江辞晚一个人住三楼——三楼全都打通,一整层都是她的地盘,光是衣帽间就占了大半。
她平时最爱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打扮自己,江家夫妇自然也都由着她来,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江辞晚站在那扒拉着衣架挑花了眼。
她看见一件香槟色的鱼尾裙,穿上后对着镜子左扭右看,又从首饰柜里拿出一整套的珍珠首饰。
“好像有点老气,不行。”江辞晚自言自语着扯下裙子,随手甩在真皮沙发上。
她又翻出一件风格偏可爱些的,对着镜子把头发盘成丸子头……
这一选就选了一晚上,试过的衣服都已经堆满沙发,只不过还是没有选到合适的。
江辞晚都有些挑累了,趴在沙发上休息。
要是自己明天穿得丑丑的,陆景声回去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嘲讽她,肯定又要说她不好看。
心里的火窜得老高,又开始生气了。
房门被推开,山婉容端着杯热牛奶进来,“晚晚,衣服选好了吗?要不要妈妈帮忙看看?”
江辞晚从堆成小山的衣服里抬起头,语气有些委屈:“不知道穿什么好……”
山婉容将牛奶放下,随手翻了几件,“这些都好看啊,随便选一件就很漂亮。”
江辞晚平时爱美,也最臭美,有时候早上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睡衣出来,也非得让他们夸几句……总之自信得很。
现在倒是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山婉容看了眼衣柜里的衣服,现在到底是要订婚的人,不能穿得太幼稚。
她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旗袍。
月白色的真丝面料素净淡雅,整片衣料都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精致花纹。
领口处盘着几枚玉石盘扣,衬得衣料清透,收腰和下摆的独特剪裁又透出几分含蓄的性感。
清纯而不失妩媚。
“就穿这件旗袍吧,妈妈明天也陪你穿旗袍,怎么样?”
江辞晚盯着瞧了好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乖,把牛奶喝了,早点睡觉。”山婉容摸摸她的头。
*
次日中午。
黑色的宾利车停在江家门口。
陆景声下车时特意整了整西装袖口。
他身后跟着的几位助理抱着礼盒,里面都是他精心挑选的礼物。
虽说他平时很节俭,可这头一次登门拜访,该准备的都得准备,不能失了礼数。
江耀华和山婉容在门口迎人,看着西装革履、一表人才的陆景声,眼底都闪过赞许。
确实是难得的青年才俊,方方面面都很优秀,绝对配得上他们家宝贝晚晚。
陆景声微微颔首,“伯父伯母,久等了。”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辞晚穿着月白旗袍,腰肢纤细不盈一握,肌肤如凝脂般细腻。
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自然垂落,眼尾上挑,仿佛含着盈盈春水。
乍一看温婉雅致,可依旧压不住骨子里的那股明媚张扬。
这模样娇俏可人,美得惊心动魄。
陆景声望过去,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底满是惊艳。
江辞晚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挺直脊背,故意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
她才不给根本不懂欣赏的人看!
几人一同进了屋。
客厅里。
保姆捧来茶盏上了茶,一时间茶香氤氲。
江耀华和山婉容问了些话。
陆景声坐姿笔直,有条不紊地答着,余光不时扫向缩在沙发里的江辞晚。
她一点也没关心他们之间的对话,琢磨着手里的东西。
打开某个礼盒,里面是一个翡翠镯子,倒是正好和她今天这身旗袍很相配。
江辞晚取下来,想要戴上试试。
只不过一想到这是陆景声送来的东西,又准备放下。
见陆景声的目光一直盯着这边,江耀华和山婉容也看了过来。
见她不准备戴,陆景声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喜欢吗?”
“这镯子的水头很不错。”山婉容夸了一句,“晚晚,快试试。”
“一点都不好看,我才不想试!”江辞晚偏过头,将镯子丢回盒里,并不打算给陆景声面子。
“晚晚,不能没有礼貌。”山婉容皱了皱眉。
虽说她不想给陆景声什么好脸色,可山婉容现在都发了话,自然不能驳妈妈的面子。
江辞晚瞪了眼陆景声,极不情愿地伸出手。
镯子戴在手腕上,确实很好看。
只不过她还是很嫌弃地说道:“一般般。”
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山婉容蹙眉正要开口。
江耀华抬手止住妻子,转而对陆景声笑道:“来,别管她。你去我书房,我有件事和你谈。”
两人去了楼上,山婉容也去了厨房里叮嘱保姆。
偌大的客厅陡然安静下来,只有江辞晚一个人在那里待着。
都怪那个讨厌鬼……现在都没有人理她了!
江辞晚气得不行,胡乱踢掉鞋子,整个人都趴在沙发上,脸也埋进抱枕里,闷声闷气地发脾气。
手垂落在一旁,腕上戴着的冰种镯子就在那晃啊晃的,泛着好看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