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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是来找裴砚之的?“他忽然俯身,扇骨轻挑起苏棠下巴,“这满京城的花,都不及苏姑娘这一朵来得鲜活。“

苏棠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她猛地推开那柄烦人的扇子,水壶往陆明远脚边一泼:“登徒子!“

陆明远早有防备,灵活地往后一跃,却忘了身后是台阶。他踉跄几步,狼狈地扶住栏杆才没摔倒。苏棠见状“噗嗤“笑出声,颊边梨涡若隐若现。

“笑什么?“陆明远整了整衣襟,故作镇定地摇着扇子,“本侯爷这是让着你。“

“是是是,小侯爷最是怜香惜玉。“苏棠歪着头,忽然伸手夺过他的鎏金扇,“这扇子倒是精致,借我玩玩?“

陆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这扇面是他特意命人画的《海棠春睡图》,暗合她的名字。可还没等他开口,苏棠就“不小心“把扇子掉进了水缸里。

“哎呀!“她掩唇惊呼,眼里却盛满笑意,“手滑了。“

陆明远看着自己价值千金的扇子在水里缓缓下沉,竟也不急,反而凑近苏棠耳边低语:“苏姑娘可知,弄坏别人的东西,是要赔的?“

他呼吸间的热气拂过耳垂,苏棠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裴砚之携着温如璃刚跨进院子,就见陆明远灰头土脸地蹲在水缸边捞扇子,苏棠则坐在石凳上悠哉地吃着葡萄。

“有点热,小侯爷帮忙扇扇风?!“她吐出颗葡萄籽,正好落在陆明远刚捞起来的扇面上。

陆明远抬头,发梢还滴着水,却不见半分恼怒。他甩了甩扇子上的水珠,竟真的乖乖站到苏棠身后为她打扇。只是那扇子湿漉漉的,扇出来的风都带着水汽。

“陆兄这是...“裴砚之挑眉。

“体验民间疾苦。“陆明远面不改色,手上动作不停,“苏姑娘说这样扇出来的风凉快。“

温如璃掩唇轻笑,被裴砚之牵着往内院走去。待人走远,陆明远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贴上苏棠的发顶:“你猜我明日带什么来?“

“带什么我都给你扔水里。“苏棠梗着脖子,却不敢回头——他靠得太近了,那股沉水香熏得她头晕。

陆明远低笑,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支海棠花簪,轻轻插在她发间:“昨日看见,觉得衬你。“

苏棠愣神的功夫,他已经退开三步远,湿漉漉的扇子摇得风流倜傥:“明日我带西域进贡的琉璃盏来,苏姑娘可要接好了。“

望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苏棠摸了摸发间的簪子,忽然觉得今日的阳光格外刺眼。这个看似处处被她拿捏的纨绔侯爷,怎么每次都能在她心上轻轻挠那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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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漕帮总舵。

温如璃一袭素白男装,发丝高束,腰间悬着温家令牌。老帮主赵铁山躺在榻上,面色灰败,胸口一道狰狞的刀伤还在渗血。

“小姐……老朽对不住温老爷……”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半枚铜钱,塞进她掌心,“三皇子的人……在运河第三闸口……走私兵械……”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射入一支冷箭,直取老帮主咽喉!裴砚之剑光一闪,箭矢断为两截,但老帮主已然气绝。

“追!”裴砚之厉喝,裴安纵身跃出。

温如璃攥紧那半枚铜钱,指尖发颤。铜钱边缘刻着细小的纹路——是漕帮最高级别的密令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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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内,血腥气浓重。

裴砚之冷眼看着被铁链吊起的漕帮叛徒,指尖把玩着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说,三皇子的货藏在哪儿?”

叛徒狞笑:“裴世子为了个寡妇,当真要跟三殿下作对?”

裴砚之匕首一挑,对方肩头瞬间见血:“我的耐心有限。”

叛徒惨叫一声,终于吐露:“运河第三闸口……水下暗仓……明日丑时交接……”

裴砚之扔下匕首,对裴安道:“派人盯着。”

烛火摇曳,映得案前账册泛着陈旧的光晕。温如璃指尖轻抚过那枚漕帮密令铜钱,边缘细密的纹路硌得指腹生疼。

“第三闸口的水下暗仓......“她喃喃低语,抬眸望向窗外的夜色。雨丝如银线垂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水花。

裴砚之立在门边,玄色锦袍被雨水浸得微暗,腰间蹀躞带上的金扣泛着冷光。他盯着她单薄的背影——素白男装束出不堪一握的腰肢,发丝高绾后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在烛光下莹润如玉。

喉结微动,他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手腕:“明日你不准去。“

温如璃指尖一颤,铜钱“叮“地落在案上。她仰脸看他,眼中水光潋滟:“世子,这是我温家漕运的旧部......“

“正因如此,才更危险。“裴砚之拇指摩挲她腕间守宫砂,力道大得几乎要碾碎那点朱红,“三皇子既敢杀赵铁山灭口,就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温如璃忽然伸手抚上他眉间皱痕,指尖微凉:“那你去就不危险?“

裴砚之呼吸一滞。

她今日未施脂粉,唇色却天然嫣红,随着呼吸微微张合,像雪地里落了一瓣梅。更糟的是男装领口微敞,隐约可见锁骨下那道浅疤——正是他梦中亲吻过的地方。

“我是朝廷命官又是世子。“他生硬地别过脸,嗓音低哑,“三皇子不敢明目张胆动我。“

温如璃忽然倾身,发丝扫过他颈侧:“若我执意要去呢?“

茉莉香瞬间将他包围。裴砚之猛地将人按在案边,鼻尖抵着她颈侧红痣:“那我就把你锁在榻上。“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耳后,“用那匹云锦做的腰带。“

温如璃耳尖瞬间烧透,却倔强地望进他眼底:“世子舍得?“

这一记回马枪杀得裴砚之眸色骤暗。他忽然低头,唇狠狠碾过她唇角,却在触及柔软时骤然退开:“到时跟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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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将至,河面泛起浓稠的白雾,运河第三闸口的水面泛着幽暗的光。

温如璃立在船头,素白男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蹀躞带束出纤细的弧度。她指尖摩挲着那半枚铜钱,边缘的纹路硌得指腹生疼。身后,裴砚之玄色劲装融于夜色,唯有腰间佩剑偶尔折射出冷冽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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