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御前审辩
春寒料峭,午门之外,万民围观,朝堂之上,百官云集。
今日非早朝,实为一场御前特别听政。赵景玄亲御金銮殿,召集百官,设公堂之制,审问储君太子李璟。
这场审问,震惊朝野。
无人敢言,这是苏临风赢来的局;但人人心知,若非苏家一脉此刻挺身,谁人敢撼皇储之位?
金銮殿上,肃静无声。殿下铺设“问天檀案”,皇帝高坐金阶,左右内侍执玉笔,以录此审。
太子李璟一袭朝服,虽神情镇定,但眼角难掩怒意。
“太子,你可知今日为何唤你至此?”皇帝缓声问。
“儿臣知晓。”太子拱手,“有言指儿臣与北境谋臣申冀勾结,构陷故镇北侯苏震天,企图操控军权,借兵变之势为己谋位。”
一言道尽案由,声如洪钟,字字铿锵。
“可有人证物证?”
赵景玄点头,看向殿下一人:“苏临风——你来说。”
苏临风身穿青衫,佩一柄古剑,立于百官之前。他没有朝服加身,却如一杆长枪,直指权阙。
“启奏圣上。”
“臣,苏震天之子苏临风,今日奉父遗志,揭其冤屈。”
“此案证据如下:”
他自袖中取出三物:一份密信、一块兵符、一道誊抄口供。
“其一,申冀亲笔密信,直指太子指使其于北境纵横兵变之策。”
“其二,当年原镇北军副将之兵符,乃太子私赐,命其‘看管’苏震天军令牌。”
“其三,北境前游击将军萧鸣口供,称亲眼目睹太子使者暗中联络北狄使节。”
苏临风将三证高举,引百官传阅,群臣交头接耳,金殿之上,渐有哗然之声。
太子沉声冷笑:“这便是你的‘铁证’?”
“申冀死多年,纸上字迹谁可辨真?兵符可伪,口供能假,此等拼凑之物,岂可构陷本宫?”
“我为储君,所行所为,皆有记录,岂会如此不堪?”
苏临风抬眼,沉声反问:“若无亏心,为何镇北之乱后,太子殿下即派人将所有边军文书焚毁?为何朝廷数月,连一份原奏章都不可查?”
“又为何,陛下问责户部,才知军饷早被拨去东苑修筑?”
此言一出,殿内轰然!
户部尚书面色铁青,欲言又止;兵部尚书则眼中隐现恍悟,心念百转。
“肃静!”赵景玄一声怒喝,众臣悚然安静。
“苏临风,若你所言为真,便请证人现身。”
“是。”苏临风回身,朗声道:“传证人——萧鸣、江百川!”
殿门打开,两人被带至中央。萧鸣满面风霜,一身粗布,军人气息仍存;江百川则是一名千门暗线,曾混于东宫中枢。
“你等可愿在圣上与百官面前,复述当年所见所闻?”
二人齐齐跪地:“臣等愿以性命作保,所言句句属实。”
萧鸣开口:“当年申冀忽病,实为服毒。临终将信交我,让我转交苏侯。然密道遭袭,信物落入敌手。”
“我潜逃至今,听闻苏家再起,方敢现身。”
江百川则补充:“我为东宫中书门下,亲眼所见太子派遣密使往北境通商贿。其内容之惊人,非臣敢妄述。”
太子猛地起身,怒斥:“你等不过贪命之徒,岂可信其一面之词?”
“若我与北狄勾连,何以边疆三年皆平?”
“苏临风,不过是借亡父遗名,欲夺本宫之位!”
言罢,他一步跨前,直视皇帝。
“父皇,儿臣从不妄行。昔年之案,皆有三司断案,苏震天虽为忠臣,但身涉兵权之重,朝廷确有忧虑。”
“若如今,因一纸信函,便将太子置于审问之席——则天下臣子,何以服从?”
赵景玄望他片刻,终于开口:“你可知,你每一步皆在被人引导?”
“朕本欲给你三年磨砺,你却在三年间,暗中清除异己,操控六部,连太傅都敢架空。”
“你以为权力为体,实则命悬一线。”
他转向众臣:“百官听令——此案,暂交三司重审。”
“苏震天冤否、太子是否越权,三月之内需有定断。”
“其间,东宫政务,由礼部尚书暂代!”
此言一出,满殿惊动。
太子面色大变,却强行压住怒意,拱手道:“儿臣……遵旨。”
苏临风缓缓低头:“谢陛下明察。”
此局未定,但棋子已动。
朝堂风云,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