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他灰头土脸回到寝殿后,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场未下完的棋局。回想起当时的对话,再看着眼前的棋局,梁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怨气,一个抬手就把未下完的棋局给掀翻,随后就化身清理大师,把眼前能看见的全都给砸了个遍。
高湛抱着王冠跪在殿内颤声道:
“陛下保重。”
“父子再战,还能再战什么?”
“不知不觉间,一个监国太子早已脱离了朕的掌控,禁军、巡防营都听命于东宫。”
而梁帝直到此时还没有过去心中的那道坎。他一直以为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切,是靖王想要逼宫造反。
可他不知道的是,靖王想要的也只是推翻当年的赤焰冤案,而究竟能不能让梁帝同意重审旧案,就要看静妃接下来的表现了。
“陛下,太子只是请旨重审旧案,并非谋反,陛下计算兵力做什么?”
“哼,你们母子一直心怀叵测,处心积虑的要翻赤焰的案子,朕真是瞎了眼,竟然宠幸于你们这样不忠不孝的东西!”
面对梁帝的怒骂,静妃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知道梁帝此时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她知道梁帝所担心的是什么。
要知道林帅当年不可谓不忠,祁王也不可谓不孝,但这都敌不过梁帝一颗猜疑的心。
………
【全剧最自私的人是静妃,这么多的心眼子一个也舍不得遗传给亲儿子。】
【静姨不愧是静姨,情绪稳定。】
【他们要是不忠不孝,你早死在九安山了。】
………
而他们的谋划之所以只对梁帝逼宫,并没有直接举兵谋反,也是为了打消他的那颗猜疑的心,因为他们除了推翻赤焰冤案以外,还有另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真相。真相原本就是如此,陛下贵为天子,只要您不想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事实,谁也无法强迫您,但即使是至尊帝王,也总有些做不到的事,例如,您影响不了天下人良心的定论,改变不了后世的评说,也阻拦不住那些在梦中向你走过来的旧人。”
而静妃的这一字一句,就像一把利刃一样刺向梁帝的心头,因为他深知梁帝心中那份无法逃避的愧疚与惧意,所以她此时打算用更直接的方式来触动梁帝的内心。
“陛下近来是否还梦见过宸妃姐姐?梦见过晋阳公主?梦见过祁王?”
“闭嘴!为什么要来找朕?这都是夏江,是因为夏江和谢玉。”
“臣妾相信即使像夏江这样的卑劣之人,也总有那么一两个让他不敢入梦的人吧。”
当初梁帝让静妃立牌位时,静妃就一直在谋划这一刻,而他之所以会一直梦见故人,也是静妃在香炉中动了点手脚。所以她的一次次诛心,也终于让梁帝承认了自己是听从了夏江的谗言。
然而就当静妃以为可以重审冤案时,他没想到梁帝只承认自己听从了谗言,却始终不愿承认自己所犯的错,并且还把这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梅长苏的身上。
“但是有一点,夏江他没有说错,他回来了,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回来了!是不是?”
看着始终不敢承认自己错误的梁帝,静妃此时满脸的失望,她想不明白梁帝为何一直在纠结是与不是。
要知道,夏江叛乱之事不假,赤焰军受到蒙冤也不假,只要清楚这两点,是非黑白就已然一清二楚。
“陛下难道还不觉得当年的父子之情、夫妻之爱、兄弟之道、君臣之义,全数都是消磨在陛下自己无端的猜忌之中的吗?”
“闭嘴!朕不要听你说的。高湛!高湛!”
面对静妃的话语,梁帝此时已经彻底慌了,所以他连想都没想就喊来高湛询问外面什么情况。
高湛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梁帝表示,太子一直都在殿外等候。
“陛下,要宣太子进殿吗?”
“不,不是太子,是苏哲。叫苏哲进来,朕要单独、单独见他。”
而高湛听完后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转头看向了静妃,直到得到静妃的首肯后,他才敢领命出去。
………
【梁帝真的不会愧疚吗?】
【不会是叫他进来杀了吧?】
【高公公已经彻底站队了。】
【这一刻有点心疼梁帝,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众叛亲离。】
………
而梅长苏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他缓缓来到殿前,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然而,就当他要进去与梁帝对峙时,没想到却被太子给拦了下来。
“你若是不想见他,就不要进去了。”
“曾几何时,他只是一个疼爱我的舅舅,可如今我和他之间却只剩下血海深仇。重审赤焰旧案,他是拦不住我的。”
时隔多年后,梅长苏第一次以林殊的身份面见梁帝,但无论是林殊还是梅长苏,他心中的那个目标却从未更改。
如今两人再次见面,昔日的那种血脉亲情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只有血海深仇,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梁帝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要知道,那时候梁帝还专门问过他来金陵的目的,但梅长苏却以太子和誉王相邀为由,瞒过了所有的人。
“这是实话。”
“但却不是全部的实话!”
“当时一切都掌控在陛下的手中,我又岂敢说全部的实话?”
“那么现在呢?朕现在垂暮宫中,不能调动一兵一卒,所以你已经用不着再顾及任何事了吧?”
“陛下仍是陛下,天下人仍然期盼着陛下圣明公道。”
………
【是梅长苏的舅舅,更是梅长苏的姑父】
【好兄弟互相换妹妹】
【世家门阀中很常见,亲上加亲】
【所以现在说亲戚不要一起打工,最后都是分道扬镳了】
………
虽然梅长苏说的只是公道二字,但梁帝此时根本不相信他的片面之词。
要知道靖王如今已经是当朝太子,而他自己更是垂暮宫中,早已不问朝政,若他真的只想推翻冤案,并没有谋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