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途上,邓医绝突然找到了霍去病,将他唤到自己的近前,把装着地非头颅的布袋交给了霍去病。
并看着霍去病的双眸,嘱咐道:“去病,接下来为兄不能再陪着你了,这地非的头颅你带着回去吧!”
闻及此话,霍去病心中突感不安,还不等霍去病开口说话,邓医绝率先笑着说道:“放心,不是我大限将至,你且放宽心便是!”
“在这个时候,我就和你说些交心的话吧,接下来你且听好了,至于后面你怎么做,那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此话说出之后,霍去病表情有些异样,可还是选择听从邓医绝说说看。
只见邓医绝看着霍去病这副表情,随即无奈的说道:“其实啊,我们这位陛下已经变了,变得好战之心过剩,这样子打下去必定会落得穷兵黩武的,就算是文景盛世留下的也不够陛下挥霍的!”
“而我们两个如此年轻,却是掌握军权如此大,历代以来就不会任何一位君主能够放心的,所以如果我们继续回去的话,过些年必定会遭到清算的!”
“你别不信,我们这位陛下虽然对我们宠爱有加,可他是皇帝,我们是臣子,身体流着的血可不是他的!”
“所以这次过后,大汉版图之大已经足够了,想来陛下也会安静一些年,但你和我不一样!”
“你出身低微,我则是历代信公之后,我回去之后即是信公府大爷,更是陛下亲封的无双侯,军政大事堪称顶尖,怕是淮阴侯都比不过!”
“为了我邓氏所有人,我只能“病逝”在这里了,死在最巅峰的时候,总好过等到将来被清算!”
“而你也要早做打算,此次回去之后,尽快找到合适的时机离开吧,巅峰时期离开总好过被落得个清算!”
待邓医绝说完之后,霍去病沉默了下来,他不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这些事他自然能看得出来。
可让他离开的话,他又能去哪里呢?去了其他地方自己真的不会有事吗?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邓医绝说的这些话是真的为自己好。
只是默默的接过了地非的头颅,全程默不作声的领军回中原,邓医绝见状欣慰的笑了出来,可是笑着笑着她笑容之中带有悲哀之色。
如霍去病想的一样,他说是离开了,可他离开之后又该去哪里呢?他也是个无路可去的可怜人。
最终邓医绝卸下一身的装备,就带着一把刀一匹马,只身踏上了没有目标的沙漠,去向不知所踪。
纵马在大漠上的某处山头,目光远远的遥望着霍去病离开的方向,看着渐行渐远的汉军,心中难以割舍的情绪表露其中。
“去病,接下来的路就靠你自己的了,能不能有幸再次相遇,就看天意了,望你我还能有再见之日吧!”看着逐渐已经消失了的背影,邓医绝嘴中念叨着,脸上表露着的不舍尽是表现而出。
待邓医绝闭上双眸深呼吸,放松了情绪之后,最后看了一眼汉军离去消失的背影处,下一刻邓医绝身上再无一丝留恋。
“驾!”
没有留恋了的邓医绝,驾马往西域之西而去,从此踏上了马踏沙漠,去向不知何方的四海为家之旅。
孤身匹马,长槊持之,纵然沙漠,四海为家,世上自此只有孤马独少年,却不见汉大司骠骑大将军无双候也……
……
待数月之后。
霍去病带着地非的头颅,与无双候病逝于归途的消息返回了长安城,消息传开举国震惊。
刘彻更是痛哭昏厥,一度无心饮食,并将自己关在了休养的宫殿之中,不让任何人接近过来,此举可谓是险些吓了满堂诸臣一大跳,
等到最后恢复了后的刘彻,帝王权术不露真实想法的他,收敛了一切的负面情绪。
而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追赠无双候邓医绝为无双文公,其无双候爵位传给唯一的子嗣邓须?。
大汉最年轻的少年将军之一,邓医绝仅以二十二岁的年龄与世长辞,犹如一颗闪烁的明星一闪而过。
此次霍去病功劳甚大,刘彻加封他为大司马大将军,并领大汉上柱国身份,冠军侯之位加赐公爵待遇。
………
一年后。
二十岁的霍去病,把从亲生父亲身边带回来的同父异母弟弟带在身边,培养了一年之后,经过他手引荐给了刘彻。
让十来岁的弟弟霍光成为刘彻的身边行文笔之事,而后霍去病处理完所有的事之后,上奏刘彻言他要去巡边看看大汉将士们的武略之风。
四十岁的刘彻还算是正常,听了霍去病的上奏后,直接就同意了,让他前往漠北看看。
待霍去病途径朔方时,噩耗传来,言称霍去病却病逝于朔方,手下家丁已经将霍去病下葬了。
听闻此言的刘彻不能相信霍去病走了,让人直接把下葬的霍去病送了回来,亲眼看到霍去病的棺椁打开后。
发现里面只有一把佩剑后,刘彻什么都没有说,心中已然了解了情况的大致,只是遥望着北方,呢喃道:“去病,愿你此生平安!”
而后刘彻为霍去病追赠大汉天柱国、冠军桓公,其冠军侯之位由其庶子霍嬗。
大汉最年轻的两位柱国少年将军,先后都走了,大汉百姓心中难以释怀,许多军户之家更是为两人立祠。
此后刘彻为了纪念两位外甥,更是命人在长安城之中,伫立了两个雕像,建立了一座柱国庙宇,让两人在里面世代承受香火祭祀。
甚至还让人画了两幅画,将之贴在了自己处理政务的宫殿门外,以此作为怀念两人而存在。
…………
西域之西。
单枪匹马少年郎,独自踏上未知的路途,其脸上的犹豫与不舍尽显露于脸上,犹如一年前的其表兄般。
待其回首望去,夕阳东上,烁烁沙风吹上落下,孤傲身影立于天地间。
“大汉,再见了…”
“驾!”
细言念叨完毕之后,少年驾马离去。
沙风潇潇,尽显少年之傲然与孤独,待至消失于天际而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