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医院嘱托,江大辉又复查了一次,恢复得很好。从医院离开,他便让儿子儿媳收拾行李,准备回老家。
江蕊每天很晚才回来,江大辉知道,自己的存在妨碍到了孙女。这几天他明里暗里向孙秀华打听吴俊池,都被孙秀华搪塞过去了。
临行前,江蕊请大家吃了顿饭。
郁江离和顾霜辰都来了,吴俊池没来,江蕊的脸色灰白透青。
江枫却不管这些,同顾霜辰聊得火热。
“辰哥,你今天开的这辆车也不少钱吧!”
因为一会儿要送他们去车站,顾霜辰开了一辆库里南,和郁江离那辆一样,只是是黑色的。空间大,载人载物都很方便。
“四五年了,不值钱。”顾霜辰说着,把剥好的虾放进郁江离的盘子里。
郁江离夹起来蘸了点醋,解腻提鲜。
江枫歪着脖子继续问:“我听说这种级别的车都不用买保险,有点问题就不要了,直接换新的?”
郁江离被醋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江荀捂住双眼。
顾霜辰皱了皱眉,试探地说:“我们…嗯……可能是爱花钱,但也不至于这么二百五!”
谁知江枫腾地站起来,指着江荀大骂:“江荀,你大爷的!”
包厢里顿时鸦雀无声,六七双眼不约而同望向江庆成。江庆成像一尊蜡像,一动不动。
孙秀华站起来照着江枫后脑兜了一巴掌:“混蛋。”
江荀捂着眼睛的手已经捂住了嘴。
江大辉率先笑了起来,随后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
只有江枫揉着后脑勺,自顾自喝了一口凉水。
顾霜辰和郁江离各开了一辆车,把他们送到高铁站,送进了休息室。开车前一分钟,江枫从车上跳了下来。
列车缓缓移动,江庆成隔着车窗看到顾霜辰身边的男人,像极了自己儿子,才着急忙慌四处张望。车厢里,早没了江枫的身影。
江枫也看到了他,站在原地朝他挥手。
郁江离和江蕊都钓到了金龟婿,他就算再差,也能在金龟婿手下当个司机。无论如何,比光怀不知好了多少倍。
江荀也留在了临溪,这事虽然江庆中不同意。但他做不了江荀的主。
回去后,顾霜辰给她找了个外教,每天醒来就是恶补专业英语,比高三还痛苦。
郁芳打来过一个视频,刚好七姐炖了银耳雪梨给江荀送到书房,被郁芳看到了。
郁芳呵呵一笑:“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江荀可受不了这种冷嘲热讽,当即怼了回去:“我是鸡狗,你是什么?”
郁芳不怒反笑:“哈哈!这孩子,怎么跟你妈说话的?我们可没有这种待遇!”江荀按下了挂断键。
江枫虽然住在江蕊安排的房子里,但每天都要给郁江离打几个电话,他想借她的车开一开,都不出意外地被拒绝了。
郁江离忙得晕头转向,青简业务猛增,那边又迎来了顾霜桥和郑晚宁的大婚。
同郑晚宁的生日宴一样,这场婚礼的商业价值远大于婚礼本身。
三月十八,婚礼在顾家的麓山庄园举行。场面恢弘阔大,可谓临溪史上之最。人来车往,光华璀璨,每个人似乎都把星光穿在了身上,光彩熠熠。
阳春三月,繁花盛开。庄园内山石林立,万紫千红,柳树新绿,芍药含羞,枝头的黄莺贡献了婚礼第一支交响曲。
顾霜辰准备了三套礼服,郁江离反复对比,最终选了一条水云青的五分袖旗袍。
旗袍是按照她的身材定制的,不肥不瘦,刚好把她那清润的腰肢勾勒得恰到好处,曲线隐隐约约,恍若远处的青山隐在薄雾之中。
作为顾霜辰的女朋友,既不能让顾家失了面子,又不能抢了新娘子的风头。旗袍,无疑是最安全的选择。
一路同宾客寒暄,脸部肌肉都酸了。
二楼礼堂,顾荒容和郑晏清同几位上了年纪的宾客闲话家常。
昭伯领着顾霜辰和郁江离进来,对顾荒容说:“先生,霜辰公子和郁小姐来了。”
在座有两位是京都文学院的教授,早就听说郑晏清的乖乖女学生和临溪那个情种谈了恋爱,都十分好奇。
如今到了门口,当然要好好瞧一瞧。
不等顾荒容开口,其中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赶忙道:“二公子来了,快请!”
顾霜辰率先走了进来,郁江离紧随其后,顾霜辰向各位长辈问好,郁江离便跟着欠一欠身子,安静从容,落落大方。
最后,顾霜辰才向大家介绍郁江离,在说到“女朋友”三字时,顾霜辰没来由地紧张了一下,随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红了脸颊。
顾荒容同郑晏清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看样子,顾老先生和郑教授得当两次亲家呢!”
话音一响,郁江离便朝声音来源看去,那是一个年约五十的妇人,眉目清秀,脸若银盘,举手投足优雅得体,说话又带了几分幽默。
那妇人朝郁江离看过来,莞尔一笑。
郁江离只觉得那人十分熟悉,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谁。
刚才顾霜辰称呼她为“姑姑”,或许是顾家的什么亲戚。
茶香四溢中,笑声满堂。
大家都反应过来。
这第二次当亲家就是顾荒容的孙儿娶郑晏清最喜欢的学生了。
郁江离愈发羞怯,耳尖红得像新剥开的石榴籽,面对长辈的打趣,不能不笑,又不能笑得太张扬。
顾霜辰知她为难,找了个借口拉着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