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笑道:“过儿刚才乍见义父,尤为欣喜,又见姑姑伤势未愈,心生忧虑,百感交集之下,一时竟想不起该从哪步开始。”
“你这孩子,练功不努力,却来和姑姑那般胡闹。”
小龙女笑骂一声,柔声道,“你先把衣服脱了,再催动丹田,流经“少阴”“足阳”等大穴——”
陆羽在虚妄峰中修炼过不少高深武功,稍微听小龙女一讲解,便很快找到法门。
“多谢姑姑提醒,咱们开始吧。”
陆羽如法炮制,坐在小龙女对面,推起双掌。
和她玉手汇聚之时,顿觉一股暖流遁走奇经八脉,四肢百骸都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他在虚妄峰中修炼已有七八十年,内力虽然浑厚精湛,但最近练武时,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直到现在才明白,他体内的都是至刚至劲的纯阳真气,万物均衡,阳盛便阴负,这才停滞不前。
如今和小龙女修炼玉女心经,补足了修为中的缺陷,再加上这男女双修本就有事半功倍的奇效。
陆羽浑身泛起浊色白气,翻江倒海般的热浪在丹田涌动,瞬间突破桎梏,离修为大圆满的境界又近一步!
正在此时,小龙女忽地撤去双掌,娇躯一软,倒在了陆羽怀中。
陆羽见状道:“姑姑,你没事吧。”
小龙女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身体忽然涌进一丝乏意,可能是困了。”
陆羽号着她的脉搏,并无异样,想到可能是小龙女现身的时间快至,要重新回到群像之中。
“过儿,姑姑好冷,你为什么不抱紧我一些。”
小龙女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羽收紧双臂,好似抱着一团温热琼玉,心中怜意不甚往之。
心想杨过和小龙女的情缘至此才途径磨难,自己身为后来者,实在该挽些遗憾,正了正身道:“姑姑,过儿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
小龙女道:“你说吧,我在听。”
陆羽道:“数年的朝夕相处,过儿对姑姑早就不是师徒之情,过儿想娶姑姑为妻,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啊——”
小龙女轻唤一声,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
霎时间,震惊,喜悦,彷徨,豁然等数种心情交织在一起。
足足过了数秒,小龙女苍白的脸颊才浮起一层红晕,露出数不尽的柔情蜜意:“过儿,你待我这般心意,姑姑很是开心。”
“刚才你脱我衣衫之时,我虽感惊骇,但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希冀,原来这就是男欢女爱之情么。”
“过儿,姑姑还想再和你说会儿话,但眼皮越来越沉,你再抱紧我些吧——我要睡一会儿——”
说到后面,声音已越来越轻,直到娇躯化作一道白光,飞回了虚妄峰中的群像之中。
……
不多时,天色已亮,一缕暖阳射进窗纸,洒在陆羽俊朗的面庞。
他缓缓睁开睡眼,悠闲地伸了个懒腰,觉得内力已更胜从前。
目光一瞬,看见床榻上的苏媚儿也已睁开双眼。
她纤细的手臂撑着床面,似是想坐起来。
但每动一下,撕裂的伤口牵动着全身,疼的几欲昏厥。
陆羽此刻已抽回思绪,恢复了清冷的面容,淡淡道:“你这条命可是陆某费了好大劲从鬼门关拽回来的,苏姑娘眼前还是不要乱动为好。”
毕竟,雷振雄那一刀并不算轻,刺进胸膛至少有三公分,若非陆羽及时用真气续命,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
闻言,苏媚儿在床榻躺平,樱唇微启道:“多谢陆大人救命之恩。”
陆羽道:“你先不用急着道谢,我救你也是有原因的。”
苏媚儿问道:“什么原因?”
陆羽淡淡道:“魔教圣女潜入雷府,至今还没有找到不是么?”
“原来陆大人还是怀疑我。”苏媚儿神色黯然道,“我若真是什么魔教圣女,雷振雄为何会砍我那一刀?”
陆羽道:“这个倒也不难解释,像雷振雄那般的高手,自然知道刺进什么部位,看起来伤得很重,但又不会真的致死,等苏姑娘的尸体被抬进殓尸房,不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了么。”
苏媚儿一怔,旋即正色道:“陆大人,我虽然是贱籍女子,上不了台面,但绝非魔教众人,反正我现在无依无靠,活着也没甚么念想,陆大人若是不信,我即刻自杀,以明正身!”
说完,她拿起床边放着的剪刀,没有任何犹豫地向喉咙扎去!
砰!
气流穿过,将她的剪刀打落在地。
苏媚儿本就伤势未愈,这么一折腾,胸膛的伤口顿时崩开,鲜血浸染着纱布透出暗红。
“我就是随便说说,苏姑娘倒也不必这么激动。”
陆羽拿起纱布药罐,走到窗前,“能自己上药?”
苏媚儿偏执地侧着脸,没有任何回应,似是想让身上的血流干。
“还挺倔强。”
陆羽皱了皱眉,挑开绑紧的结扣,苏媚儿胸前缠着的纱布顿时脱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苏媚儿神色一惊,双臂护在软白,呈现出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感。
陆羽依旧是面无表情,将药粉倒在伤口上。
剧烈的痛感席卷全身,苏媚儿咬着牙,须臾功夫,流淌的鲜血便已止住。
她抬起美眸,正好又撞上陆羽冷炙的双目,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胸膛,红着脸道:“陆大人,你——”
陆羽开口道:“苏姑娘和雷振雄保持情人的关系多久了?”
苏媚儿面带疑惑,似是在想陆羽突然提这个干什么:“大概三四年了吧。”
“四年。”陆羽喃喃一声,“这么长时间,雷振雄竟也能忍不住不碰你?”
苏媚儿这才明白,陆羽是在看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陆大人有所不知,雷振雄他,他不行,所以才一直和铁夫人没有子嗣。”
“不行”这个字眼用的很巧妙。
你可以说一个男人没钱没势,你也可以骂一个男人窝囊废物,但绝不能说他不行。
这关乎一个男人至关重要的脸面。
“原来如此。”
陆羽应了一声,盖好药罐,重新落座,“自己把纱布缠上。”
苏媚儿照做,问道:“陆大人可是打消对小女的怀疑了么。”
陆羽意味深长地笑道:“你都自杀明志了,可见和魔教没甚么关系。”
“嗯。”
苏媚儿点了点头,“刚才小女一时心急,多有冲撞,还望陆大人不要见怪,况且我的命都是陆大人所救,如今也不必再为雷振雄隐瞒什么,自当知无不言,以报大人之恩。”
陆羽问道:“你知道什么?”
苏媚儿道:“不过就在前两天的时候,小女曾看见府上来了一位极其有分量的大人物。”
“哦?”
苏媚儿继续道:“此人穿着件黑色披风,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他一到雷府,雷振雄便将所有的下人遣散,单独和他在书房聊了好长时间。”
陆羽问道:“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苏媚儿摇了摇头:“并未看清,不过披风下露出一角青色衣袖,上面似是绣着一只孤雁。”
陆羽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站起身道:“你先在这好好养伤吧。”
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院外,张肃山正捧着胡辣汤和油条,见陆羽一出来,便递了上去:“头儿,您趁热。”
陆羽握着汤匙将热汤送入口中,不一会儿便吃了个精光。
张肃山随后道:“头儿,孤雁乃是当朝四品官员官服上绣有的图案,看来这古宣衙门也不干净。”
陆羽淡淡道:“昨天雷府喊杀声叫的震天响,古宣衙门跟头死猪一样,连个动静都没有,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张肃山请示道:“弄他?”
陆羽道:“不急,先跟他耍耍。”
张肃山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那这苏姑娘怎么处置,她虽然是雷振雄的情人,但和魔教或是乾门会都没关系,放了还是?”
“放?”陆羽勾起丝玩味的笑容,“放是不可能放的,给我盯死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