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村里八个精壮小伙儿扛着长枪、拎着粪叉,雄赳赳气昂昂往深山里钻。
领头的张猎户腰上别着半瓶老烧酒,边走边拍胸脯:“今儿保准打只野猪回去,让婆娘熬锅下奶汤!”
跟在后面的王老二扛着把豁口菜刀,裤腰带上还别着个补鞋锥子 ,也不知是打猎还是准备给野兽修鞋。
刚进林子深处,忽听得 “嗷呜” 一声吼,灌木丛里窜出只吊睛白额大老虎,爪子比磨盘还宽,吼声震得树叶扑簌簌往下掉。
众小伙儿当场石化:扛猎枪的李四手一哆嗦,甩出长枪朝天 “砰” 地扎在树干上,惊飞了树上三窝松鼠;
拿粪叉的赵三直接尿了裤子,粪叉 “当啷” 砸在脚背上,疼得直抽气:“虎、虎大爷!咱这肉老柴,比您山下啃的野猪差远了!”
老虎哪管这些,纵身一跃就扑向最近的王老二。
王老二惨叫着把补鞋锥子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扎中老虎鼻子。
老虎吃痛,“嗷” 地一声甩头,反倒把王老二撞进了刺丛里,扎得跟个刺猬似的。
剩下的小伙儿抱头鼠窜,张猎户的老烧酒摔在地上,酒香四溢 ,老虎闻着味儿更火了,追得众人满山跑,鞋底子都磨穿了。
就在大伙以为要葬身虎腹时,头顶突然传来 “嘶啦” 一声响,一条水桶粗的大黑蟒从天而降,尾巴勾着树枝荡了个秋千,冷不丁 “啪唧” 摔在老虎跟前。
唐晓天正甩着脑壳上的树叶,尾巴还缠在树枝上没解开,活像个倒挂的黑灯笼。
老虎见状一愣:这玩意儿比我还粗两圈?
说时迟那时快,唐晓天趁老虎发呆,猛地甩尾抽过去,结果尾巴扫到块石头,“砰” 地溅起半尺高的泥点子,全糊自己脸上了。
但这力道不减,老虎被抽得原地转了三圈,撞进了野蜂巢。“嗡嗡” 声起,老虎顶着满头蜂子上蹿下跳,比被追的村民还狼狈。
唐晓天趁机缠住老虎,蟒身一收一紧,老虎的爪子在空中乱挥,不小心挠到自己耳朵,疼得直哼哼。
村民们躲在树后偷瞄,只见老虎渐渐没了动静,唐晓天正用尾巴戳老虎屁股,跟戳棉花包似的。
胆大的张猎户哆哆嗦嗦凑过去,唐晓天突然 “嘶” 地吐了下信子,吓得他扑通跪下:“蛇大仙!俺们错了!之前拿擀面杖打您的事儿,您大人有大量……”
话没说完,唐晓天用尾巴卷起老虎尸体,“咚” 地砸在他脚边,震得他屁股墩地。
李四指着老虎尸体结巴道:“这、这是给咱们的?”
唐晓天 “嘶嘶” 两声,脑袋往老虎身上蹭了蹭,尾巴尖还讨好地卷起朵小野花。
王老二从刺丛里探出脑袋,看着唐晓天脸上的泥点子笑出声:“合着大仙刚才是脸刹停的?比俺摔得还惨!”
打这以后,唐晓天成了村里的活宝。
有一回,村里有个调皮的孩子虎娃上山玩耍迷路了。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在林子里乱转。
唐晓天听到哭声,一路找了过去。它看到孩子后,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孩子,示意他别怕。
孩子虽然还是有点害怕,但看着大黑蟒友善的样子,也慢慢安静下来。唐晓天让孩子骑在自己背上,一路把他稳稳地送回了家。
孩子的父母看到孩子平安归来,对唐晓天那叫一个感激又磕头,又是送鸡鸭道谢:“哎呀,多亏了您呐,山神大人,要不是您,我们家孩子可就危险了!”
虎娃时常骑在唐晓天背上揪它信子玩,唐晓天甩尾巴赶苍蝇似的甩头:“嘶嘶!小祖宗轻点儿,信子要被你扯成裤腰带了!”
最逗的属孤寡老人王大爷,唐晓天总给他送猎物,有回送了只山鸡,尾巴上还缠着根野藤当蝴蝶结。
王大爷摸着唐晓天的鳞片叹气:“大仙啊,您这捕猎本事没得说,就是审美差点,山鸡都被您捆成花卷了。”
唐晓天 “嘶嘶” 委屈地甩尾,差点扫翻大爷的灶台。
如今村里的山神庙成了孩子们的游乐场,唐晓天的牌位上总粘着糖葫芦渣和烤红薯皮 ,都是孩子们偷偷供奉的。
每当夕阳西下,就能看见这条大黑蟒盘在庙前,任由虎娃们往它头上插野花。
尾巴尖有节奏地拍着地面,活像在打拍子唱山歌,只是这 “山歌” 听起来全是 “嘶嘶” 跑调声,倒也给宁静的山村添了几分热闹的荒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