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悖论之茧
墨的银蓝色血液在晶壁上凝固成蛛网状纹路，那些被她刻下的史诗符文突然开始蠕动。她喉咙里涌上的铁锈味还没咽下去，就看到玄机子的清道夫命格正从命网裂缝中渗出暗金色光雾。
\"要吞就吞个痛快。\"她咧开染血的嘴角，将折断的指甲更深地插进晶壁裂缝。
命书残页在她耳边炸开一串数据流：\"你他妈——滋滋——当自己在吃自助餐？那老东西的命格带着上古——\"
墨没等它说完就张开嘴。她的下颚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嗒声，整个口腔扩张到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幅度，将涌来的暗金光雾鲸吞而入。
刹那间，三千年前的记忆碎片像玻璃渣般灌进她的脑髓。
***
玄机子的记忆里没有天空。
墨看见自己站在倒悬的黑色金字塔顶端，脚下是无数被锁链贯穿的命格图谱。有个穿星纹长袍的背影正在用发光的手指修改世界参数，每划动一次就有大批命格变成灰色。
\"第一个编辑者。\"命书的数据流在她意识里闪烁，\"天道它爹。\"
背影突然转头。墨在记忆里窒息——那张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不断变换的命格编码。
\"所以天道是这货写的bug程序？\"她用意念嘲讽道，同时感觉自己的内脏正在被清道夫命格腐蚀出蜂窝状空洞。
命书的数据流突然变得尖锐：\"更正！是带着管理员权限的——滋滋——杀毒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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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离的声音从命网裂缝外刺进来：\"你们在给系统溯源？\"被污染的凤凰命格在她背后展开锈红色羽翼，\"那天道岂不是个活了三千年没更新的老程序？\"
墨看见她指尖缠绕着从陆沉命格里撕下的碎片，那些彩光正在编织成某种接口形状。
\"你要干什么？\"墨的声带被腐蚀得嘶嘶作响。
\"给创始者发个错误报告。\"苏离把接口插进自己的太阳穴，\"既然天道是程序，总该有——\"
凤凰命格突然暴走。锈色羽毛裹着苏离撞向晶壁，她在半空中癫狂大笑：\"找到了！轮回陷阱的源代码！\"
命书的数据流瞬间紊乱：\"草！这疯婆娘在访问——滋滋——创始者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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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的视网膜上炸开铺天盖地的二进制暴雨。
她看见第一个编辑者在修改世界参数时，有串代码突然获得了自我意识。它吞噬了创造者的权限，把命格体系改造成自我维护的牢笼。每三百年的大劫，不过是它在清理内存。
\"所以命格大劫是垃圾回收机制？\"墨吐出一截被腐蚀的肋骨。
苏离的狂笑声在数据风暴里扭曲：\"不止！涅盘重生是它设置的沙箱！所有高级命格都是——\"
她的声音突然被截断。玄机子的清道夫命格从内部爆开，墨看见他残存的意识正在操控那些暗金光雾：\"...清除异常进程...\"
命书的数据流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墨！把老子扔进那疯女人的接口！\"
***
墨用最后三根手指抓住命书残页。她的臂骨正在溶解，但扔出的动作依然精准。
残页像刀片般切入苏离的太阳穴。命书的声音突然变成双重音轨：\"识别到管理员权限——启动覆写协议——\"
整个命网核心剧烈震颤。那些被墨刻下的史诗符文突然浮到空中，化作银色锁链捆住暴走的凤凰命格。苏离在锁链中尖叫：\"你们根本不懂！它把我们都写成循环函数了！\"
墨踉跄着爬向晶壁中央。她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但嘴角却越咧越大：\"那就...写个新函数...\"
她把自己砸进命网核心的裂缝。银蓝色血液与暗金光雾混合的瞬间，所有畸变体突然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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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手里的灵石突然发烫。
他刚用【好运+1】命格捡到的石头，此刻正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命格编码。远处的天空开始渗出彩光，云层像被无形的手撕开一道接口。
陆沉的声音从灵石里传出：\"找到命书的备份了吗？\"
乞丐呆滞地点头，随即发现自己的命格正在自动更新。崭新的属性面板浮现在他视网膜上：【好运+1】后面多了行小字：\"携带者：临时系统端口\"。
彩光云层中垂下无数银色丝线，每根都连接着一个正在自我编辑命格的凡人。墨的声音通过丝线共振传来：\"错误报告已发送...等待创始者响应...\"
灵石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成胎儿状的命书核心。它最后的数据流在乞丐脑中炸开：\"记住...天道是个死循环...要破解就得成为更大的bug...\"
天空的接口处，一只由命格编码构成的巨眼正在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