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拿捏得恰到好处——
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厉夫人与老友之间得体的交互;
但对薛绍而言,那若有似无的触碰足以在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沈棠敏锐地捕捉到他微妙的紊乱,还有瞬间绷紧的肱二头肌。
更妙的是,当她假装整理头发收回手时,薛绍的小臂不自觉地追了半寸,像是舍不得那微凉的触感消失。
他们走向停车场时,沈棠故意落后半步。
从这个角度她能看清薛绍后颈处细小的汗珠,还有他走路时略显夸张的幅度——
这个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男人,连平地行走都带着策马奔腾的架势。
这与厉川永远不疾不徐的步伐形成鲜明对比。
“你的车?”
薛绍指着一辆哑光银色保时捷,
“这么容易撞款的车,不像你的风格。”
沈棠轻笑出声,钥匙在指尖转了一圈,
“厉川选的。”
她故意在名字上加重音,看着薛绍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
“来见你,所以没想着带司机,就开了这辆。”
这句话透露出沈棠想和薛绍独处的讯号,
可进可退的暧昧,像按下某个开关,让薛绍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男人的表情像是同时看到了圣诞礼物和彩虹。
两人钻进车里,沈棠闻到薛绍身上淡淡的杜松子香气。
这与厉川惯用的檀香截然不同,更清新,也更具有侵略性。
她发动引擎,后视镜里映出自己松散的发髻和薛绍灼热的目光。
保时捷驶离繁星广场,东区的标志性建筑在窗外渐次后退——
当车子穿过连接东西区的梧桐隧道时,沈棠用余光瞥见薛绍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
隧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近,西区杂乱而鲜活的天际线逐渐清晰。
就在车轮完全驶出隧道的瞬间,沈棠清晰地看到薛绍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
他的下颚线绷紧,眼角却浮现出细小的笑纹,整个人像是终于卸下什么感觉刺激到。
东区在后视镜里缩成一个小点,最终完全消失。
沈棠轻轻踩下油门,感受着引擎的轰鸣和身旁男人逐渐升腾的兴奋。
她知道,此刻驶向的不只是一家餐厅,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冒险的开端。
而薛绍脸上那个混合着期待与怀旧的表情,正是她最需要的入场券。
“居然是,西区?”
薛绍轻笑两声。
“果然是没想到的……”
薛绍的反应,正是沈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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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小时——
沈棠的车停在西区一处狭窄的胡同口。
轮胎刚压过积水的坑洼,车门尚未完全打开,咸腥的海风就混着渔港的血腥味灌入鼻腔。
这味道像是有实体般黏在皮肤上——
腐烂的鱼鳃、生锈的铁网、还有永远晾不干的破布。
沈棠的高跟鞋尖刚点地,立刻被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围住。
他们瘦小的胳膊上布满因营养不良而长出的红斑,眼睛却亮得吓人,像是饥饿的幼兽发现了猎物。
薛绍下意识去摸钱包,鳄鱼皮夹刚露出一个角,就被沈棠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