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卫国挥别邱明等人,踏上归家之路。此刻夕阳的余晖斜斜洒在青石板路上,为这座熟悉的城市镀上一层暖色调。可当他真正踏入这方土地,却敏锐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气息。
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脚步凌乱而急促,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驱赶着。他们个个神情严肃,目光低垂,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平日里街道上的欢声笑语、商贩的吆喝声,此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寂静。周卫国试图向一位路过的老者问路,可那老者只是慌乱地瞥了他一眼,便加快脚步匆匆离去,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招来大祸。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口哨声划破寂静。一群不良青年昂首挺胸地走来,他们鼻孔朝天,眼神中满是嚣张与跋扈。手臂上“纠察”二字的袖标鲜红刺目,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们如同巡视领地的野兽,随意拦住过往行人,恶语相向地问东问西。遇到他们,最好的结局是被揍一顿,供他们取乐。严重的话,就会被恶意构陷罪名,胸前挂上木牌,头戴高帽,游街示众,污辱人格,这是他们常用的手段。
一个挑着菜担的中年妇女,不幸被他们拦下。为首的青年一把掀翻菜担,鲜嫩的蔬菜滚落一地。“说!这菜是不是偷来的?”妇女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可青年根本不听,狞笑着抬手就给了妇女一记耳光:“还敢狡辩!”几个同伙也一拥而上,对妇女拳打脚踢。妇女凄厉的哭喊声回荡在街道上,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大家只是远远地看着,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奈。碰上这些活阎王,只能自认倒霉。
果然,只是片刻功夫,这些所谓的“纠察”,就又给几人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脖子上挂着沉重的木牌,头上戴着写满羞辱话语的纸帽,在这群人的推搡下,被迫在街道上游行。他们的脸上、身上布满伤痕,眼神中满是绝望和无助。围观的群众虽然面露不忍,却都不敢吱声,只是默默地看着这场人间惨剧上演。
周卫国站在街角,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缓缓渗出。一股无名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看着眼前这荒诞又残酷的一幕,耳边仿佛响起了邱明等人临别时的嘱托。曾经,他为了理想背井离乡;如今,他看着家乡的父老乡亲遭受如此欺凌,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他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改变这一切!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不会退缩!”这一刻,周卫国眼中的迷茫与犹豫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勇气。他挺直腰板,大步朝着前方走去,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
“放开她!”周卫国的声音如淬了冰的刀刃,裹挟着凛冽杀意划破死寂的街道。暮色在他身后凝成浓重的阴影,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如同上古战神的剪影,那双曾在战场上穿透硝烟的眼睛,此刻正迸射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为首的青年被这声呵斥震得后退半步,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才找回声音:“好大的胆子!”他扯着嗓子叫嚷,刻意让声音抖出几分凶狠,“敢管我们纠察队的事情?”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周卫国,嘴角扯出一抹狞笑,“一看你这贼眉鼠眼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话音未落,他突然高举手臂,“大家看好了,这个人有反社会人格,我们纠察队要对他进行治罪和惩罚!”
十几个不良青年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豺狼,纷纷抄起腰间棍棒,踏着凌乱的脚步声扑来。腐臭的汗味混着廉价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周卫国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他缓缓抬手,掌心翻涌的暗金色气流如同一轮微型烈日,将暮色中的阴影尽数驱散。当第一缕气劲触及冲在最前的青年时,那人仿佛撞上无形的铜墙铁壁,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碎街边店铺的木窗,木屑纷飞间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其余青年还未来得及收势,周卫国周身迸发的威压已如潮水般漫过街道。青石砖在气浪下寸寸龟裂,路边的槐树被无形力量撼动,满树叶子簌簌坠落。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伙瞬间瘫软在地,膝盖重重磕在石板上,冷汗浸透衣衫,喉咙里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咽。
周卫国弯腰扶起瑟瑟发抖的农妇,掌心温度透过粗布衣衫传来暖意:“大娘,没事了。”他将滚落的蔬菜重新拾进竹筐,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沾血的菜叶,眼底闪过一丝痛色,“您安心卖菜,往后谁也不敢再欺负您。”
农妇满是老茧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袖口,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孩子,快走吧!”她慌乱地望向远处瘫倒的不良青年,声音发颤,“这些人背后有人撑腰,您要是……”话未说完,周卫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动作像安抚受惊的幼兽。
他缓缓转身,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笼罩住那些还在抽搐的身影。“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周卫国抬脚碾碎地上的袖标,碎布片在风中翻飞,“就是你们这群败类,让龙国人活得像惊弓之鸟!”他一脚踹在为首青年的后心,那人惨叫着扑倒在地,“把百姓逼得连话都不敢说,你们才配戴着木牌游街示众!”
街道两侧紧闭的门窗后,无数双眼睛透过门缝窥视着。周卫国弯腰从墙根捡起半截木炭,在石板上重重写下“鱼肉百姓”四个大字:“互相绑好,把罪名刻在木牌上。”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却让所有人脊背发凉,“若是少写一个字,或是有人敢偷懒……”话音未落,路边的石狮子突然炸裂,碎石呼啸着擦过众人耳畔,惊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
暮色渐浓,十几个挂着木牌的身影在街道上蹒跚而行。周卫国抱臂立在巷口,看着那些曾不可一世的“纠察队员”在百姓的目光中瑟缩颤抖。当最后一缕阳光沉入地平线时,他抬手抹去石板上的字迹,转身走向更深处的黑暗——这场与黑暗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谢谢你,小兄弟。”那几个被成功解救的百姓,纷纷来向周卫国致谢。
周卫国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