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单月哈了一口气，冷白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天空泛着青白，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城外稀稀拉拉的人往回赶，守卫处站岗的人冻得皮肤青紫，背着枪瑟瑟发抖。
“啊湫！”胖子打了个喷嚏，擦了擦鼻子，冷的把手揣进另一只手的袖子里，“这鬼天气，冷死人了。”
李放站在木单月身侧，抬眸远远看着稀稀拉拉往回赶的路人。
大多数人都拿着外出找回来的物资，少数人身形单薄，在城下的通行处排出长长的队伍。
有人穿着单衣，踉踉跄跄倒在路旁。立马有人冲过去，并不是去救人，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人的物资搜刮的干干净净，晚一步的人嫉妒的看着前一个打劫的人，最后将倒地的家伙全身衣服扒的干干净净扬长而去。
“嘶——”木单月吸了一口冷气，将鼻子埋在衣领下。
他们回来了一个月，原本炽热的温度立马急转直下，前几天还18、19度，现在直接跌到-5、-6度，冷的人受不了，地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稍不注意就摔得人仰马翻。
“先回去吧，他会回来的。”李放牵起木单月冰凉的手放进自己兜里。
木单月抬眸望了眼日渐稀疏的人群，心中很是担心。
寒潮来临，周权和顾喜还是没回来。
给周权的智能手环发信息，也没有回复。
“对啊，木姐，走吧，太冷了，老大说不定歇在哪个小基地里了，等回去再打打电话。”胖子拧了一把鼻涕蹭在鞋底，浑身哆嗦。
木单月最后看了一眼城外，天空降下飘雪，有一片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随着眼波流转而微微晃动。
——
周权哈了一口气搓了搓冰冷的掌心，冷的浑身哆嗦。
他把毛毯往怀里掖了掖，将怀里的尸捂的更紧实了些。
小丧尸浑身冰冷，面色惨白，跟周权贴在一起的那一面带了些许温度。
“乖宝，你怎么，还不醒呢？”周权喃喃自语，一人一尸捂在小小的毛毯里，周权呼出的气化作水雾濡湿毛毯一角，时不时蹭到冷的周权浑身一激灵。
“外面下雪了，我猜你应该会喜欢堆雪人。”周权给小丧尸翻了个面，冷冰冰的身体贴在温暖的身上，冷的周权浑身打摆子。
“你快醒来，我陪你打雪仗，堆雪人，滑冰，可好玩了。”
“我小时候玩二踢脚炸狗碗，那狗碗飞起来，扣在我家那老不死脑袋上，老不死追了我三条街。”
“我们小时候，新手保护期那会儿，爬到楼上，从上往下跳，比谁胆子大。有次我爬到了六楼跳下去，刚跳下去我就后悔了。”
“坠落的速度很快，我跳下来才感觉害怕，好在下边雪厚，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
“我妈还活着的时候最喜欢骂我，冬天坐在木板子上顺着下坡路滑，有次栽到了排污沟里，我妈捏着鼻子把我捞出来，挨了一顿打。”
“老不死回家后就变成了男女混合双打，那时候可生气了，第二天我直接当着我妈的面跳进去，又挨了一顿揍。”
“嘶，捕鱼的时候他们在冰面上钻了一个小孔，那鱼就会上来换气，一抓一个准。你醒了我带你去抓鱼，给你炖汤喝。”
“……”
周权抱着小丧尸，絮絮叨叨的跟他说话。
怀中静悄悄的，周权一个人自言自语，时不时给小丧尸翻个面，把他捂的暖和和的。
周权说的有些累，伸出一只手将外面的水囊拿进来，水囊硬邦邦的，里面的水冻的严严实实。
周权叹了口气，翻身出去烧了个火，将冰化开，顺便煮了一锅肉汤。
他将小丧尸抱在怀里，小丧尸只露出一个脑袋，周权将他挨着火，小丧尸前胸贴着周权，后背被火烤的暖洋洋的。
周权把毛毯挂在胸前，将小丧尸兜在里面，像包小孩一样将顾喜包在怀里。
火焰舔舐着柴，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周权的面堂被火焰照的发亮，他沉默着看着锅里的水面沸腾，卷起肉块翻滚，山洞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这次打的野猪肉很香，烤的时候滋滋冒油，煮的时候嚼劲十足，你要醒了就有口福了。”
周权取下铁锅，盛了碗肉汤喂了几口小丧尸，然后将一锅肉吃进肚里。
“乖宝，你说我明天出去打什么吃好呢？”周权割开手，一手掐着顾喜的脸颊，将血液滴进他的口中，小丧尸喉结滚动无意识吞咽，青紫的唇渐渐淡了颜色，带了些许粉意。
喂了一会，周权淡定的用纱布缠绕住伤口，他的手臂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割痕，从手腕蔓延到手臂上方。
周权将小丧尸藏进毛毯里，自己也躺了进去，将小丧尸抱在胸膛上，透着外面的光线，周权吻了吻小丧尸的唇。
“今天是你不理我的第三十四天，你都不睁眼看看我。”
周权说着，自己反而笑了。
他絮絮叨叨的跟小丧尸说了好多话，从他小时候的趣事说起，讲了他听到的八卦，讲了他第一次见到小丧尸的情景，讲了他母亲去世后他过得怎么样，讲了很多很多他以前不愿面对的事情。
“乖宝，我好想你。”
周权心里感觉压抑，他害怕小丧尸一睡不起。
“乖宝，你理理我好不好？”
“你睁开眼，看一看我好不好？”
周权贴近小丧尸凉凉的脸，感觉有什么凉凉的液体滴在他的额头上。
周权惊喜的睁开眼，发现小丧尸依旧紧闭双目，额头上的水滴不过是山洞顶的冰层融化坠下来的水珠。
骤然的惊喜消退，周权看着小丧尸，难受的吻了吻小丧尸的额头。
“你怎么就睡了呢？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醒来我陪你去打雪仗，去滑冰，去捉鱼，去打猎，我给你做好吃的。”
周权抱着小丧尸，絮絮叨叨的。
寒潮来临，外面冰天雪地。
太冷了，冷的周权浑身的骨髓透着寒意，他抱着小丧尸，蹲在火堆边烤火。
不知不觉间，周权冷的睡了过去，他紧紧抱着小丧尸不撒手。
顾喜的睫毛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