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点头。
四目相对,厉宁越发觉得眼前的秦扬是那般的深不可测。
可惜了……
如果没有十年前那一场阴谋,也许秦扬会是一代雄主明君,难怪当初燕王对秦扬寄予厚望。
厉宁敢断言,燕王的几个儿子绑在一起也未必能斗得过秦扬一个。
尤其是秦恭,简直是个拖后腿的。
秦扬继续道:“我的实力不足以掀翻秦耀阳,但是厉家可以,你爷爷可以。”
“我以斗兽场的毒药将你毒傻,这样一来你爷爷必然大怒,再让他查到是秦恭想要害死你,那你说正在气头上的大将军会怎么做?”
“他手底下的那些忠心耿耿的兵会怎么做?唐白鹿会怎么做?”
厉宁心里发慌。
“那时候其实你爷爷应该已经怀疑了当年你爹兄弟七人遇害与皇室有关,如今就剩下你一个独苗,还被秦恭毒成了傻子。”
“你爷爷就算脾气再好,再念及旧情,也忍不住吧?”
厉宁点头,何况厉长生脾气不好。
他手底下的兵脾气更差。
秦扬眼神满是果决:“那一夜只要开战,那厉家就是造反,一不做二不休,你爷爷只能带兵进入皇宫!唐白鹿要是一动,护京军中的白烁周苍也会跟着一起动!”
“凭借那些御林军?挡不住的!”
“到时候秦耀阳就没了,他一死,那由你爷爷带兵去和寒国打,未必会输,毕竟没有了内鬼,放眼世界,还没有谁能在领兵作战上真的强过大将军。”
“如此的话,大周的危局可解。”
“大周的百姓和国土也就保住了。”
厉宁问道:“可是如此的话,这大周就不姓秦了,而是姓厉!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真的是完全为了大周?”
秦扬道:“呵呵,厉宁我自然是为了大周,但是不完全,你想过没有,秦耀阳一死,镇南军没有了依靠,他们会支持谁?”
燕妃!
那时候魏平安和马诚只能选择站在燕妃的一方。
而秦恭那一夜应该已经被厉家灭了,那镇南军支持燕妃,实际上就是支持秦扬。
秦扬手里还有东南军和西北军。
“卧槽!”厉宁忍不住骂人。
秦扬道:“你爷爷带着镇北军和护京军和寒国大战之后,还能剩下多少兵马?”
“我手里有多少兵马?而你爷爷血洗昊京城,弑君篡位,这就是谋反,我以前朝皇室血脉的身份昭告天下,讨伐逆贼,中兴大周!不是顺理成章吗?”
厉宁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呵呵呵……”
厉宁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苦笑。
太恐怖了。
原本以为棋手是秦耀阳,现在看来真正的棋手是秦扬才是!
“但天意弄人,一切如果按照计划来发展的话,我现在已经是大周的皇帝了,那时候大周还有西北军,东南军,镇南军,建制完整,会比今天要从容很多。”
厉宁点头,今日之局面已经让大周元气大伤了。
秦扬继续道:“就差了一点!如果那一夜给你的毒药剂量再大一点,就一定能毒傻你,哪怕你再晚几个时辰醒来,大局就定了!”
“怎么偏偏就在大战将起之前你就醒了呢?”
是啊!
当初如果厉宁晚一刻醒来,只要厉家人动了刀兵,那就是谋反,那这场大戏就会按照秦扬的谋划来进行了。
秦扬捶胸顿足:“我后悔啊!为什么没有给你多下一些药,哪怕是直接毒死也好!”
厉宁:“……”
“其他的我不能和你多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你不用遗憾,你下的药其实一点也不少。”
可不是不少吗?
真的厉宁都直接被毒死了。
“不少吗?你还站在这!”
秦扬道:“不过后来我也庆幸过,幸好没有毒死你,我也没想到天马王庭会和寒国联合,如果没有你,也许西北军真的守不住黑风关。”
“到时候大周会被两国联手灭掉,谁当皇帝又有什么意义呢?”
秦扬看向厉宁:“你别说,将一切说出来,舒服多了,至少这世界上还有人知道我曾经有过如此宏伟的计划,憋着不说很难受的。”
“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了。”
厉宁沉默了半晌,接着询问:“我还有一个问题,那个白大人是谁?”
“什么白大人?”
“就是胁迫霓裳儿的人。”
当时厉宁刚刚醒来,便隐约间听到了霓裳儿叫那人为白大人。
“你是说送药的人?”
厉宁点头。
秦扬轻笑了一下:“根本就没有什么白大人,做这种事怎么能用真的姓名呢?那人是我府上的一个下人。”
“当天夜里就被陈鱼送走了。”
送走了,那就是死了。
厉宁叹息。
对于秦扬来说,霓裳儿算什么呢?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那个“白大人”更是一个可以随意抹除的人。
可笑厉宁还一直在寻找那位“白大人”。
而那个“白大人”可能比自己去得还早呢。
厉宁皱眉:“这么重要的事,你就这么交给了一个下人?”
“不是什么随便的下人,他也跟了我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当初我去西北当质子的时候,也是他跟随在我身边。”
厉宁惊问:“这样的忠心之人,你随便杀了他?”
“要不然呢?”
“他与我一起去过西北,知道我和铃铛的所有事,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问我墨山湖的事,下人就当好下人,不该问的别问。”
“既然是必死之人,自然要利用好了,让他去完成这项任务再死,也算是为大周的百姓做贡献了。”
好狠心的人!
厉宁又问:“好,我还问你,镇东将军张非能够支持你我不意外,为什么徐猎也支持你?”
秦扬笑了笑:“你忘了,我去西北做了几年的质子,你去了西北不过几个月,都能劝说徐猎帮助一个毫无势力的秦鸿。”
“我去了几年时间,还劝不动徐猎吗?何况我和秦鸿不同,我有东南军!”
“徐猎,不过是一个有野心,但是没有真胆子的粗人罢了,也许是惧怕你爷爷,你爷爷只要在一天,他就不敢反叛。”
“但是支持我就不算反叛,至于以后他会不会反叛我,那就是他自己心里的算盘了。”
厉宁摇头:“草,脑袋要炸了……”
秦扬忽然问:“还有其他事想要问吗?你若是没有,我可以给你提个醒,你想不想知道六叔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