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深秋的仁济医院地下室弥漫着焦糊与血腥的混合气味,威尔逊院长的残躯伏在实验台边缘,半张脸已被血咒灼烧得模糊不清。他听着林墨念出日记里的“容器计划”,听着系统与自己的通讯纸草内容,胸腔里的阳炎能量突然失控,将残留的黑魔法纹路烧得噼啪作响。
“不……不可能!”威尔逊猛地抬头,仅剩的一只眼睛暴突着血丝,“系统答应我……会赐我昆仑墟的永生……”他的声音嘶哑,带着被背叛的恐惧,枯瘦的手指抓着实验台边缘,指甲缝里渗出混合着阳炎金光的黑血。
玄烬的墨色阴气在掌心翻涌,他能感觉到威尔逊体内的能量正在濒临爆炸。那人白袍下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半金半黑,与之前苍炎残魂异变时如出一辙,却因血咒的反噬而更加不稳定,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轻响。
“永生?”云烬离的血眸在火光中眯起,他抬手按住威尔逊的后颈,血咒印记在掌心亮起,“威尔逊,你连自己是‘系统实验体073’都不知道,凭什么谈永生?”
这句话像淬毒的冰锥刺入威尔逊意识。他猛地挣脱束缚,疯了般扑向玄烬,枯手直指其腕间的金镯:“是你!都是因为你这僵尸王的本源!系统说只要拿到你的血……”
他的话没能说完。云烬离指尖的血咒印记爆发出刺目红光,与威尔逊体内的阳炎能量产生共振。玄微山禁术的反噬力量顺着血脉逆流而上,将他注入玄烬体内的每一滴阳炎血清都化作焚烧自身的烈焰。
“呃啊啊——!”
威尔逊的身体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从内部轰然炸开。金色神纹与黑魔法纹路在爆炸中相互吞噬,形成无数细小的能量漩涡,将周围的玻璃器皿、实验日志全部绞成碎片。玄烬展开骨翼护住云烬离,却看见爆炸核心处,一枚刻着“系统实验体073”的金属牌冲破血雾,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接住!”林墨眼疾手快,用解剖盘接住金属牌。牌面冰凉,刻痕里渗着蓝光代码流,与威尔逊日记封皮的“coNtAINER”字母同源。他注意到牌背用极小的字刻着一行德文:“昆仑墟能量适配者序列——第柒拾叁号”。
一直躲在阴影里的张警官猛地后退半步,警服下的金色神纹剧烈震颤。他看着那枚金属牌,赤金色瞳孔中闪过苍炎残魂的记忆碎片——昆仑墟神殿的密室里,也曾见过类似的编号金属牌,整齐排列在天帝宝座下方的凹槽中。
“实验体……”张警官喃喃自语,握住警枪的手指因震惊而发白。他终于明白,自己胸口的神纹、追杀玄烬的使命,或许都只是系统庞大实验计划中的一环,就像威尔逊一样,是被标记的“容器”候选。
云烬离无视爆炸余波,漫步走向金属牌,血眸扫过上面的编号:“柒拾叁号……看来我们的‘神使大人’,编号可能更靠前。”他故意提高音量,观察着张警官的反应。
苍炎残魂在张警官体内发出不甘的怒吼,神纹金光暴涨,却又在触及金属牌的蓝光时迅速黯淡。这种力量上的压制让他首次对“系统神谕”产生了动摇,赤金色瞳孔中浮现出属于现世警察张起灵的迷茫。
玄烬的阴气感知中,威尔逊的残魂在爆炸后并未消散,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入金属牌,与牌面的代码流融合,形成新的能量节点。他想起系统界面的“能量收集计划”,突然意识到,这些实验体的残魂,最终都会成为系统能量池的燃料。
“阿烬,”云烬离捡起金属牌,指尖的血咒印记与牌面蓝光碰撞出黑色火花,“看到了吗?在系统眼里,我们都是标好价格的‘容器’,连死亡都要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威尔逊在血咒中爆发出的绝望,揭示了一个权力游戏的本质:当我们为了“永生”“力量”等虚幻承诺出卖灵魂,终将发现自己不过是系统棋盘上的编号实验体。那枚“073”金属牌,恰似所有被异化者的墓志铭——在冰冷的规则里,个体的姓名与梦想都被简化为可替换的数字。苍炎残魂的退缩则隐喻着:任何基于谎言的信仰,都会在真相的光照下崩塌。本章的核心哲理在于:威尔逊的爆炸不仅是肉体的毁灭,更是对“系统许诺”的终极解构——当我们追求的“永生”需要以背叛自我为代价,那所谓的永恒,不过是更漫长的囚禁。而玄烬与云烬离握紧彼此的手则证明:对抗编号宿命的唯一方式,是在被标记的命运里,守住不被数字化的羁绊,让“渊烬”的共鸣,成为炸碎所有实验体编号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