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府的残垣断壁在晨曦中泛着冷光,锦书消散的光点尚未完全融入云层,玄烬袖中的金镯突然传来一阵微烫。他摊开手掌,那枚缠枝莲纹的金镯正发出极淡的红光,仿佛在呼应识海中系统的提示音:
【滴!主线任务“侯爷伏法”最终结算完成。】
【缘契修复度+25%,当前总修复度:63%。】
【能力奖励:僵尸领域感知LV1(可感知半径五十米内阴性能量流动)。】
【记忆碎片解锁x2:已存入意识海,是否立即读取?】
玄烬指尖划过金镯上复原的莲纹,昨夜锦书魂散时的释然眼神还在眼前晃动。他没有立刻回应系统,而是看向身旁的云烬离——后者正用银针挑起侯爷的骨灰,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晨光在他素白的衣袍上切割出清冷的轮廓。
“在看什么?”云烬离头也不回,银针一甩,骨灰中突然爆出几点火星,“侯爷的邪骨里还藏着玄微山的印记,得彻底炼化。”
玄烬收回目光,意识沉入识海。两块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展开:
昆仑墟的风雪中,青年云烬离跪坐在冰壁前,手中握着刻刀,在玄烬被锁链勒出的伤口旁刻下血色咒文。每一刀都深入骨髓,青年的银发被风吹起,露出腕间与侯爷相似的符篆旧疤,却带着截然不同的虔诚:“玄烬,此咒名为‘心烬’,你的痛,我替你受一半。”
幽冥渊底的玄冰裂缝里,成年云烬离将半块阴阳玉佩按入玄烬眉心,玉佩背面的“渊”字与他掌心的“烬”字相合,爆发出刺目金光。他的声音透过冰层传来,带着千年的疲惫:“等我,阿烬,我会找到唤醒你的方法……哪怕踏碎十界。”
“心烬咒……”玄烬喃喃自语,手臂上的噬心蛊痕轻轻一颤。他终于明白那紫纹为何总与云烬离的伤口共鸣——那不是诅咒,而是心甘情愿的分担。
就在这时,系统界面突然闪过一行极淡的小字,快得像错觉:
【警告:目标情感链接强度达标,启动“共生能量收集”第二阶段——】
“啪!”
云烬离的指尖突然掐出一道灭字符,正好印在玄烬眉心。系统界面的小字瞬间被金光覆盖,化作乱码消失。他收回手,笑容温柔依旧,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阿烬,记忆碎片看太多会伤神。”
玄烬猛地抬头:“你看到了?”
“看到什么?”云烬离歪头,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瓶,将侯爷的骨灰收入其中,“哦,你是说系统?”他轻笑一声,将瓷瓶抛向空中,骨灰在晨光中化作蝴蝶,“那东西总想算计我们,不过……”
他走近玄烬,指尖轻轻拂过他眉心刚才被按过的位置,语气温柔得像情人呢喃:“阿烬忘了?在昆仑墟时,我就学会怎么把它的提示当耳旁风了。”
玄烬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突然意识到,这个总以病娇面目示人的男人,远比他表现得更了解系统。锦书的金镯在袖中又烫了一下,仿佛在催促什么。
“系统说修复度到63%了。”玄烬转移话题,握紧了袖中的金镯。
“63%啊……”云烬离拖长了音调,伸手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看来阿烬对我的依赖,还不够深呢。”他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笑容里带着一丝挑衅的愉悦,“下一个世界,换我保护你如何?让修复度快点涨上去。”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镇宅石残留的墨色纹路与玄烬体内的尸气共鸣,形成一个旋转的黑色漩涡。系统的传送提示音终于正常响起:
【滴!世界坐标定位完成,目标世界:近代·仁济医院。】
【传送倒计时:00:01:00】
玄烬看着脚下的漩涡,又看看云烬离眼中志在必得的光芒。他想起记忆碎片里青年跪坐刻咒的背影,想起系统那行被掩盖的“共生能量收集”,突然觉得这63%的修复度像个笑话——到底是他在修复缘契,还是系统在收集他们的羁绊能量?
“阿烬?”云烬离晃了晃他的手,“在想什么?”
“在想,”玄烬迎上他的视线,墨色瞳孔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探究,“你说的‘保护’,是不是又要像用九阳朱砂那样,烧自己的经脉?”
云烬离一怔,随即笑了,那笑容灿烂得不像刚经历过恶战:“如果阿烬喜欢看我痛,我倒是不介意。”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玄烬耳廓,“不过这次不会了,我保证。”
传送光芒骤然亮起,吞噬了两人的身影。玄烬最后看到的,是云烬离腕间若隐若现的符篆旧疤,以及袖中金镯在光芒中泛起的红光——那红光里,似乎有锦书微笑的幻影一闪而逝。
当玄烬在系统的修复度提示中窥见“共生能量收集”的阴谋时,他被迫思考一个问题:我们所珍视的羁绊,是否也在被无形的力量丈量与利用?云烬离掩盖系统提示的举动,揭示了一个真相:任何试图量化情感的规则(如修复度),都可能成为操控的工具。锦书的金镯在传送中发烫,象征着真正的羁绊从不被数据定义,而是存在于那些无法被系统捕捉的、温暖的瞬间。本章的核心哲理在于:当我们在看似清晰的“修复进度”中迷失时,或许应该像玄烬握紧金镯那样,守住那些无法被算计的真实联结——因为真正的缘契,从来不是系统界面上的数字,而是明知被算计,仍愿意牵起对方的手,一同踏入未知光芒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