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威龙商会的车!”
赵天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永福楼门前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那排黑色轿车引擎低沉的轰鸣。
威龙商会这四个字,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压得在场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
在场的宾客,就算再没见识,也或多或少听说过这个盘踞在上京,如同巨兽般的商业帝国。
那不是江晋这种地方的豪门可以相提并论的存在。
那是真正的,云端之上的庞然大物。
而车身上那条以纯金打造的五爪金龙徽章,正是威龙商会最高权力的象征。
赵天鹏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口唾沫。
他怎么也想不通,威龙商会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江晋这个小地方。
难道是……
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让他心中刚刚熄灭的火焰,轰然复燃。
是了,一定是上京的胡家,为了给自己撑场面,特意请来的。
这个想法让他瞬间挺直了腰杆。胡家和威龙商会同在上京,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再正常不过。
胡九爷为了他赵天鹏,竟然动用了这么大的能量,看来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比想象中还要重得多。
想到这里,赵天鹏强行压下心头的狂跳。
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唐装。
脸上的惊疑瞬间被一种虚伪而又热情的笑容所取代。
他迈开八字步,主动朝着那排令人窒息的黑色车队迎了上去,步履间都带着几分新得的傲慢。
“咔哒。”
整齐划一的开门声响起,近百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色手套,面容冷峻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们动作划一,落地无声,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铁血肃杀之气,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
“乖乖,这阵仗,拍电影呢?”
“你看他们那眼神,我感觉他看我一眼,我腿都软了。”
为首的,正是阿龙。
他今天没有穿那身司机服,而是换上了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中山装,眼神冷冽,不带一丝感情地扫过全场。
“哎呀,没想到惊动了威龙商会的贵客,赵某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赵天鹏满脸堆笑地凑了上去,热情地伸出双手,试图和阿龙握一握。
“在下赵天鹏,是上京胡家的胡九爷,亲自扶持起来的。说起来,咱们也算是一家人,都是为上京的大人物办事嘛。”
他特意加重了“胡九爷”和“一家人”这几个字,想以此来拉近关系,彰显自己的身份。
然而。
阿龙的眼神,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他就像没有看到这个挡在面前,笑得像个弥勒佛的中年男人一样。
他目不斜视,带着身后近百名黑衣人,从赵天鹏的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那阵风,吹得赵天鹏伸在半空中的双手,无比尴尬。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周围的宾客,也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
威龙商会的人,竟然连赵天鹏的面子,都不给。
在所有人,震惊、错愕、不解的目光中。
阿龙带领着他的人,一步一步,走到了陆左的面前。
他们停下脚步。
然后,在阿龙的带领下,近百名黑衣人,动作整齐划一,朝着陆左,弯下了他们高傲的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最标准,也最崇敬的大礼。
他们洪亮而又充满敬畏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声浪,响彻了整个夜空。
“我等,拜见少主。”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所有人的大脑,都在这一刻,彻底当机。
傅红雪那张高高肿起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骇然,嘴巴张得,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关山双腿一软,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他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柳芊芊那双绝美的眼眸,也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微微睁大,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陆左的衣角,看着身前这个男人的背影,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少主。
威龙商会的,少主。
他,竟然是……
柳元恺和方媛,以及柳家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那个他们以为的,刚出狱的,一无所有的私生子。
那个他们用股份和地位,试图“捆绑”和“投资”的年轻人。
竟然,是连他们柳家全盛时期,都只能仰望的,威龙商会的,少主。
这个身份,比江晋市所有豪门加起来,都还要尊贵,还要恐怖。
赵天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比死人还要惨白。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上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陆左只是平静地,接受了所有人的朝拜。
他轻轻抬了抬手。
“起来吧。”
“是,少主。”
阿龙等人直起身子,然后像最忠诚的卫士,分列两旁,将陆左和柳芊芊,护在了最中间。
那股无形的威压,让所有人都感到喘不过气。
陆左的目光,这才缓缓落在了那个已经面如死灰的赵天鹏身上。
赵天鹏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双膝一软。
“扑通”一声。
这位刚才还不可一世,自诩为江晋判官的赵家家主,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陆……陆少主。”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颤抖。
“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胆包天,冲撞了您。”
“我,我该死,我该死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耳光。
那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颤。
陆左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赵天鹏见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救命稻草,连忙说道。
“陆少主,这是一个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我背后是上京的胡家,我们胡家和你们威龙商会,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都是一个圈子的。”
“您大人有大量,看在胡家的面子上,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他试图用“胡家”这张最后的底牌,来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然而,陆左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那笑容里,充满了轻蔑和嘲讽。
“胡家?”
他看着跪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的赵天鹏,缓缓开口。
“你觉得,我会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