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医生惊叫一声,想要上前阻止。
“他已经器官衰竭了,你这碗药灌下去,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陆左一脚将他踹开,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捏开那名工人的嘴,将那碗黑色的药汤,毫不犹豫地,全部灌了进去。
下一秒。
那名工人的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电击一般,剧烈地抽搐起来。
他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紧接着,“噗”的一声,一口漆黑如墨,散发着恶臭的血液,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然后,他身体一软,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动静。
“看吧,我说了,他死了,你杀了他。”
急救医生那一声绝望的尖叫,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线。
整个工地,瞬间被彻底引爆。
“杀人犯,你杀了我儿子。”
之前那个冲上来要撕打陆左的中年妇女,此刻双眼一翻,直接哭昏了过去。
其他的家属,则像是疯了一样,朝着陆左涌了过来,眼中充满了血红色的仇恨。
“杀人偿命,还我丈夫的命来。”
“你这个黑心的骗子,你不得好死。”
记者们的闪光灯,更是疯狂地闪烁着,像是在为这场悲剧,谱写最后的挽歌。
“重大新闻,永星地产董事长当众用不明药物毒杀中毒工人。”
“神医人设彻底崩塌,是庸医还是恶魔。”
王大锤和柳家的保镖,拼了命地组成人墙。
将陆左和柳芊芊护在身后,但也被汹涌的人潮,挤得节节后退。
柳芊芊的俏脸,一片煞白,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陆左的手臂,手心满是冷汗。
然而,陆左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工人,眼神古井无波。
就在这千钧一发,混乱到极点的时刻。
一个微弱的,却充满了坚定信念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陆董……他……他不是凶手……”
声音很小,几乎被淹没在哭喊和咒骂声中。
但就是这微弱的声音,却像是一道惊雷,让混乱的场面,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同样中毒倒地的中年工人,正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抬起头。
他的脸色青紫,嘴唇干裂,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看起来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个金丝眼镜记者,第一个反应过来。
立刻将话筒对准了他,脸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这位工友,你是不是被吓糊涂了,你的老板刚刚才害死了你的同伴,你竟然还在为他说话。”
急救医生也痛心疾首地说道,“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可悲,可叹啊。”
那中年工人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用尽全力,对着陆左的方向,嘶吼道。
“陆董……是好人。”
“我们吃的饭,顿顿有肉,比过年吃的都好。”
“我们拿的工钱,是全江晋市最高的。”
“上次老李头从架子上摔下来,腿都断了,是陆董亲自出手,不仅没收一分钱,还给了他一大笔营养费。”
“这样的好人,怎么可能会下毒害我们。”
中年工人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触动。
另一个躺在地上的年轻工人,也接过了话头,声音同样虚弱,却掷地有声。
“对,陆董说过,我们都是他的兄弟。”
“他不可能害我们。”
“这毒,肯定不是陆董下的,是有人,有人想陷害陆董。”
一个又一个中毒的工人,都挣扎着,用他们生命最后的力量,为陆左辩解。
他们的声音,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那些原本愤怒的家属们,渐渐停止了哭喊,脸上的仇恨,变成了迷茫和动摇。
记者们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他们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些工人,竟然还如此维护他们的老板。
这老板得对工人多好啊?
柳元恺看着这一幕,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收买人心,何其困难。
而陆左,竟然能让这些底层的工人,在生死关头,还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此子之能,远超他的想象。
就在这时,那个被所有人认定已经“死亡”的工人,身体突然又猛地抽搐了一下。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现场诡异的安静。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那个工人,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张开嘴,“噗”的一声,又喷出了一大口黑色的,散发着腥臭味的淤血。
但这一次,喷出的淤血中,还夹杂着无数细小的,正在蠕动的,如同蛆虫一般的黑色蛊虫。
那些蛊虫一接触到空气,便迅速化为了一滩滩黑水。
喷完这口血,那名工人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但他的呼吸,却奇迹般地,变得平稳有力。
那张青紫色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红润。
几秒钟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虽然眼神还有些迷茫,但那胸口的起伏,和眼中重新焕发的光彩,无一不在宣告着。
他,活了。
而且,活得很好。
“天啊,活了,真的活过来了。”
“这,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神,这是真神仙下凡啊。”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彻底的沸腾。
那个急救医生,看着眼前这颠覆他医学三观的一幕,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混合百草枯,怎么可能被治好。”
那个金丝眼镜记者,更是脸色惨白,手中的话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看着陆左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魔鬼。
那些家属,则从地狱,瞬间升到了天堂。
“活了,我儿子活了。”
之前那个哭昏过去的中年妇女,此刻也悠悠转醒。
看到自己的儿子死而复生,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抱着儿子,喜极而泣。
陆左没有理会周围的喧嚣。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那个刚刚被他救活的工人,问道。
“感觉怎么样。”
那工人挣扎着,想要给陆左跪下,却被陆左伸手扶住。
“陆董,我,我感觉浑身都是力气。”
工人激动得语无伦次,“就是那药,太苦了,比黄连还苦。”
陆左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良药苦口。”
他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
“我陆左的药,阎王也得低头。”
“我陆左的人,阎王不敢收。”
说罢,他不再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向下一个中毒的工人。
然而,他刚走两步,那个被救活的工人,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
“陆董,等一下。”
工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和愤怒。
“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熬粥的,不是王师傅,是食堂昨天新来的一个帮厨。”
“他长得瘦瘦小小的,别人都叫他瘦猴,鬼鬼祟祟的,我当时还觉得奇怪。”
“下毒的,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