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和陆逍在方家一众小辈的引导下,来到了方家主宅会客厅。
一进入厅内,齐刷刷的视线就落到两人身上,当然,云岫受到的关注比陆逍多得多。
“阿岫,你来了。”方老夫人激动地站起来,走到云岫跟前,抓着她的手向众人介绍,同时也向她介绍在场的长老们。
“这就是初晴的女儿阿岫,她回来了。”
云岫的身份当然不是秘密,长老们用或探究或审视的目光打量她。对于这些目光,云岫淡定接下,一一回视了过去。
“先坐下吧!”大长老发话了。
方老夫人亲自引着两人坐到她身边的位置,本来这是不合规矩的,但云岫和陆逍身份特殊,倒也没人纠这个。
现场静默了一下,还是大长老开口。
“丫头,方家的情况想必你已经了解,你既然觉醒了神女血脉,我们不可能让你流落在外。”
“流落”,云岫很不喜欢这个词,她在东璃生活得好好的,被他这么一说,好像自己无家可归似的。
“大长老是吧,我想我需要当着你们的面表个态,我是东璃国的人,我的家在东璃。”
她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这是不打算回到方家。长老们的面色顿时变了。
“你别仗着血脉就不将方家放在眼里。”脾气火爆的二长老率先发飙。
“老二……”大长老喝斥道。云岫的反应是他们意料之中的,眼下要做的不是指责,而是想办法改变她的想法。
“丫头,你可能不知道,觉醒了神女血脉的人无论是在方家还是在西凤国,都是人人仰望的存在。你留下来,就能享受无上的尊荣。”
大长老觉得,没有哪个小姑娘能拒绝了这个诱惑。
然而,他失算了。云岫本来就不看重这些名啊利的,更何况,她在东璃也不是默默无闻之辈。
“这位长老,你说的这些,阿岫若是想要,我东璃也能给她。”陆逍忍不了了,他这个做丈夫的还在这里,这些人就想诱拐他的妻子,没门!
“你……”二长老想说什么,又闭了嘴。眼前人的身份他们是知道的,东璃国皇帝的外甥、与北珉之战的功臣,他说这话不是说说而已。
大长老也沉默了,神女血脉的特殊,哪个国家肯放手。如果这丫头的心在他们这边,西凤还能拼上国力争取一下,可这丫头明显对方家没有什么感情,对西凤就更加没有归属感。
“丫头,你可否跟我去一个地方?”
云岫挑了挑眉,看来这个地方跟所谓的血脉传承有关。她走这一遭本来就是为解惑来的,自然不会拒绝。
云岫起身,陆逍也跟着起身,大长老看出了他的意图,阻止道,“这个地方除了历代家族长老和血脉觉醒者,就算是方家族人也不能进去。逍郡王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陆逍眼神一凛,脸上闪过愠怒之色,他不跟着去,万一方家人暗中做了什么,阿岫吃亏怎么办?
云岫知道他的担心,以眼神示意他放心。陆逍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坚持跟着。阿岫的实力比他还高,又有空间在手,方家就算是龙潭虎穴,阿岫也能给它掀了,他这是关心则乱了。
大长老带着云岫穿过大半个方家,来到一处守卫森严的院落。推开两扇厚重的大门,大长老率先走了进去,云岫紧随其后进去。
“这是……”
云岫看着房间墙上挂着的众多画像,这些画像上全是女子,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她们的身份。
大长老知道她猜出来了,点头道:“不错,这些是历代方家觉醒了神女血脉之人。”
云岫一一看过去,画像上的女子自带一股清冷绝尘的气息,想来是被人奉在神女的位置上久了,不自觉就与世俗有了距离,仿佛真的是脱离了凡尘俗世一样。
“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要说什么?”云岫开门见山地问。要是只是为了瞻仰前辈,激发壮志,那大可不必,她可不想自己的画像被挂在这里。
大长老给每一幅画像上了一炷香后,才转身面对着云岫。“我看出来了,你不愿意留在方家。”
云岫不语,她的态度一直很明确。
“初妍应该跟你说了,方家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血脉觉醒之人,所以当她传来消息,说是当年失踪的初晴丫头的后人觉醒了血脉,我们全都不敢相信。”
云岫不意外这一点。本家之人没有觉醒血脉,反倒是隔了一层的小辈觉醒了,这让方家人难以接受。
“这是天意。”云岫摊摊手。
“你说的没错,血脉之事,向来是看天意。”大长老点头,随即说出了让云岫震惊的话。
“方家的第一代先祖来自异世,她之所以能来到这里,是因为有圣物做媒介。”
大长老如愿看到了云岫变脸,看来他猜的不错,这丫头与老祖宗可能有着同样的际遇。
“你想说什么?”云岫很快镇定下来,就算他猜到了自己的来历又怎么样,她有对抗别人讨伐的资本。
“别激动,我没有恶意。先祖去世前曾留下遗言,她早就料到了方家的血脉传承会断,只是我们一直不愿接受这个现实罢了。”说到最后,大长老的语气难掩失落。
?
云岫问号脸,大长老越说她越糊涂。好在,大长老给她解释了前因后果。
方家第一代先祖方悦从异世来到这里,凭借圣物获得了当时的皇帝青睐,助他巩固皇权,因此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随着方悦的威望越来越高,引起了皇帝的猜忌。皇帝先是违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后是试图抢夺她的圣物。但圣物只认血脉,皇帝的阴谋落空。
方悦扶持了另一个家族的人,将皇帝推翻,至此带着唯一的儿子隐居起来,这便是方家的家族起源。
经过背叛一事,方悦心灰意冷,为避免悲剧重演,特地立下家规,今后觉醒血脉之人,不能婚嫁。
这个家规虽然避免了觉醒之人与外人牵扯,引来觊觎,但也让家族中人的血脉传承越来越弱。
试想一下,血脉最纯正的人不能婚配,那就没有后代。其他家族成员本来就没有遗传到多少神女血脉,再与外界通婚,稀释了血脉,生下传承之人的概率只会越来越低。
这就是方家这一百多年来再没有血脉传承之人的原因。
而云岫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或许血脉并未就此失传。
“也就是说,你们让我回来,其实是想查明为何我能觉醒血脉?”云岫指出了关键。
大长老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