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地说：“行了，就这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还有，以后别私自来拜访了。”
曹光冷冷地说：“你不配。”
王经理铁青着脸站了起来，“曹光，你最好想清楚。”
“在我这儿摆谱，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曹光挥了挥手，跟赶苍蝇似的，“真是烦人，无理取闹。”
曹光心里盘算着，虽然王经理职位不高，但能量不小，能以私人身份来找他的人，在潮州商会里没几个。
他琢磨了一下，哦，算来算去，也就那个爱囤货的林家城有可能。
这林老板最近跟那边走得近，还是名誉会长，派小王这种愣头青来也不是没可能。
大圈豹陪着笑说：“光哥，不好意思。”
“没事，又不关你的事。”
“有空来喝茶，我这儿的红茶挺正宗的。”
大圈豹眯缝着眼，嘿嘿一笑：“那到时候可别嫌弃我啰嗦，光哥。”
他俩说话跟绕弯子似的。
刚出门没多久，大圈豹就火急火燎地跑回来了，喊道：“光哥，口干舌燥的，给口茶喝？”
曹光正拿着钢笔琢磨事呢，一看大圈豹回来就忍不住乐了。
这家伙能一路升到厅长，脑子就是好使，比那愣头青小王强多了。
“月青，泡壶大红袍来。”
曹光解释说：“听说那是母茶，不过我不太信。”
“今儿咱哥俩尝尝，要是假的，我非得找人说道说道。”
大圈豹笑着回应：“我也盼着是真的呢，一年也产不了多少。”
“不过在光哥这儿，就算是茶渣我也乐意喝。”
“瞧你，又打趣我了吧？”
曹光走到沙发对面坐下，随手扔给他一根万宝路，“阿豹，最近在哪儿发财呢？”
大圈豹压低声音说：“有些兄弟打算去九龙城寨，我得去借个东风。
到时候要是有什么麻烦，还得靠光哥帮忙。”
“没问题，没问题。”
“咱们出来混的，就得互相照应，都是自家兄弟。”
曹光心想，这家伙卧底任务还没完呢，真是不容易。
“那个傻小子，什么情况？”
大圈豹苦笑着摇头：“你们那些大事别扯上我，别让我为难。”
曹光点点头，这家伙现在是真愣，不然也不会这么说。
他们之间的小矛盾还能调和，但跟小王那就是没法儿谈了。
感情上不能讲情面，但利益上还是可以商量的。
他慢悠悠地说：“阿豹。”
他拿出烟正要点，大圈豹赶紧掏出打火机：“光哥，有什么话直说。”
“能办的我肯定办。”
“讲义气嘛。”
曹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可不是嘛，连吉米都让你给带歪了，送人喂狗。
他笑了笑：“阿豹，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路子。”
“光哥，您看我这整天打打杀杀的。”
“其实我心里有数。”
大圈豹陪着笑脸：“江湖上谁不知道光哥讲义气，我懂。”
曹光深表赞同，说到这个，他绝对有发言权。
谁不知道和联胜的光爷既能跟关二爷齐名，又能对得起社团里的兄弟？
“这样，你回去打听打听，咱们缺不缺光刻机？”
大圈豹愣住了，声音都颤了：“光哥，您说什么？”
曹光好奇地看着他：“就三个字，光刻机。”
大圈豹一屁股坐到地上，额头上直冒冷汗，“光哥，您别逗我了。”
“什么光刻机我都不懂。”
曹光玩味地看着他：“不懂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我觉得你这是在跟我装糊涂。”
大圈豹站起身，犹豫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问：“您说的光刻机的事？”
“还能是哪个光刻机？”
大圈豹此刻紧紧盯着曹光，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光哥，你真能搞定这个？”
说实话，现在那边研究光刻机虽然跟帼际上比有些落后，但也就差个七八年。
全世界都在慢慢摸索，可他们的思路是“贸易带动技术”，觉得“买的不如自己造的”。
上面没有好好规划，后面的研发自然就跟不上了。
等想买的时候，能买的也都是别人用过的，根本干不出什么大事业。
曹光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说：“对，我能搞定。”
现在光刻机做得最好的是樱花，未来的老大ASmL才刚刚成立一年，香江就已经有它的销售点了。
不过它要真正统治全球光刻机市场，还得等几十年呢。
现在大家用的都是步进式技术，193纳米的难关得等到2002年，靠浸入式光刻技术才能突破。
但曹光手里的制造图纸，起点就是浸入式的，后面还有更高级的EUV技术。
换句话说，只要曹光乐意，他立马就能把半导体技术推进到21世纪的水平。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现在其他的技术和工业设备都还没跟上，很多材料和零件都哒不到要求。
曹光打算先拿出浸入式技术，在全球范围内把对手都压下去，直接越过193纳米的难关，让樱花人和那些死对头都大吃一惊。
那些瑰子还没吃惊呢，大圈豹已经被吓得直冒冷汗。
他对这些技术细节不太懂，但知道光刻机是帼家级别的大项目。
他来香江的时候还有秘密任务，想跟外面的特工合作，看看能不能从曹光这里捞点好处。
虽然这想法有点不切实际，但说不定就有好运呢？
“光哥。”
大圈豹低声问道：“你有什么要求吗？”
“不急。”
曹光轻轻拍了拍大圈豹的肩膀，“实验室还在建呢，你知道，这需要时间。”
“对对对。”
大圈豹连忙点头，“是我太心急了。”
“具体的事嘛，等专利申请下来你们就知道了。”
曹光话中有话，“咱们都是自己人，总不能帮着外人吧？”
大圈豹特别想再多问点，但曹光已经让他走了，“就这样吧，后面事情办好了再联系。”
“好。”
大圈豹不敢耽误，这事太重要了，跟它比起来，别的卧底任务简直都不值一提。
大圈豹坐在电话机旁边猛抽烟，已经抽了大半包了。
光哥这个时候突然给他光刻机是什么意思？
大圈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光哥这是让他回去警告旅行社的小王和潮州商会的人别乱来。
电话铃响了，大圈豹毫不犹豫地接起来：“喂。”
“对，没错。”
“确实挺不可思议的，但我觉得他说的是真话。”
大圈豹挂断了电话，两手背在身后走来走去。
他压根没想过，就是给人指个路，竟然会卷进这种离奇的事情里。
一个帮派老大，竟然跟光刻机扯上了边？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自己都不信。
旅行社的王经理瞪大眼睛看着大圈豹：“你这是在搞什么鬼呢？”
“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大圈豹面无表情地说，“我正式告诉你，以后别去曹光那边捣乱了。”
“最重要的是，别给自己找麻烦。”
大圈豹的眼神冷得像冰，“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要是敢动曹光，我就对你不客气。”
“我一定听从安排！”王经理赶紧站起来高声回答。
大圈豹转过身来说：“走吧，得去跟潮州商会的人聊聊。”
王经理咽了口唾沫，心里嘀咕：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还要去安抚潮州商会？曹光那边到底使了什么狠招？
他又不傻，一看这阵仗就明白，肯定是曹光手里有张王牌，这张牌让上面的人都得买账，所以大圈豹才会突然态度大变，还得去巴结商会。
他想不通，一个普通的帮派成员，怎么会有这样的手段？这也太离谱了吧。
上了车之后，王经理发现车子确实是往会馆的方向开，忍不住问：“豹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圈豹一边开车一边说：“知道得越少，心里越痛快。”
“至少不会那么纠结。”
“小王，你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就行了。”
“改天我再找个时间，约你和光哥一起吃饭，你陪他喝两杯。”
大圈豹说得模棱两可，但王经理一听就明白，这是让他彻底服软，以后别惹事。
他脸一下子红了，但也不敢反驳，只能无奈地说：“我知道了，豹哥。”
大圈豹瞅了眼后视镜，没吭声。
曹光这一手玩得让他心里直犯嘀咕。
突然整出个光刻机来，这是想让自己这边给他撑腰吗？
大圈豹琢磨了一会儿，按说曹光现在的身份，爱帼这点是有了，但在做生意的资格和规模上还得看看。
以前的老蒋统一了和记，大家都相安无事，没人想着去抢龙头老大的位置。
可曹光不一样，他领导的和联胜搞的是那套**制，平时社团里四分五裂，一到竞选馆主的时候就闹得鸡飞狗跳，这完全违背了社会和谐的宗旨。
大圈豹一边开车一边琢磨，上面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天下太平”。
和联胜这么搞违背了大家的意愿，要是曹光真当了家，那可不得了。
大圈豹眼睛突然一亮，好像抓住了关键。
他觉得有了思路：要是能把那些地下社团变成自己的棋子，下面的小弟们就能乖乖听话，社团也就不会惹出那么多乱子了。
“小王。”大圈豹透过后视镜喊了一声，“待会儿进去还是你来主事，我就负责开车。”
王经理轻声咳了咳，“这事恐怕不太妥当吧。”
大圈豹嘿嘿一笑，“这终究是你的家务事嘛。”
“我只是个专门抓罪犯的，能帮上什么忙呢？”
阳光正好，透过书房的大玻璃窗，洒进来一片耀眼的金光。
阳受成和蒋桦炎一边品着茶，一边闲聊，看起来好不自在。
蒋桦炎对此事并无太多感触，他觉得曹光不是那种轻易低头的人，除非真出了什么大乱子。
但阳受成却不这么想。
想当年，他靠着二十万的本钱，一步步打拼成了钟表界的大佬，志得意满，总觉得自己像诸葛亮一样，什么事都能运筹帷幄之中。
在他看来，那些帮派不过是些小工具罢了，他不相信庞大的潮州商会还压不住一个小小的江湖人物。
“老蒋。”
阳受成显得胸有成竹，“咱们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新界那边，商会里的几位大佬也对那地方感兴趣。”
“你也知道，那些乡巴佬倔得很，又没文化，到时候还得靠你老蒋出面来掌控大局。”
“没问题，没问题。”
蒋桦炎现在正忙着和曹光合作处理陆家村土地权益的事。
为了表示重视，他特意派了屯门的猪头细过去，筲箕湾那边则由耀文负责。
这两个人联手，把那些乡下人治理得服服帖帖的，土地权益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连陆太公都亲自打电话来表扬他们，把耀文他们夸得天花乱坠。
下一步就是开始开发，蒋桦炎和曹光也打算亲自去争取土地权益，做物业管理，算是正式进军房地产行业了。
他对商会的事情不太上心，深知那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真到了分钱的时候，要么刮风要么下雨，吝啬得要命。
电话响了，阳受成哈哈大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对蒋桦炎说：“老蒋，咱们打个赌，肯定是哪个重要人物摆平了曹光，这是来报喜讯了。”
阳受成精神抖擞地说，“我跟你说了吧，要相信商会。”
“跟着商会走，什么都不用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