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鼎爷那个老家伙在背后和曹光做了什么交易吧?
灯光亮起,人群大惊,连蒋桦炎都忍不住站了起来,失声喊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伸着脖子看热闹,妈呀,走出来的那不是筲其湾的曹光吗?
拳手呢?
邓光容猛地站了起来,手里的雪茄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为什么?难道曹光要亲自上阵?”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怎么可能呢?
这不是开玩笑嘛?哪有大哥亲自上阵的道理?
最要紧的是,这可是生死较量,一旦上台就没法回头,就算被打得趴下也不会有人同情。
和联胜那边的长辈们都乱了阵脚:“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这不是逗我们玩呢吗?”
“飞全,快过来,过来!”
“你们筲其湾这是在搞什么鬼名堂?”
“要是请不到拳手就早点说,真是的,就算豁出去这张老脸,我们也帮你找人去。”
大伙心里都不是滋味。
虽说揸数做起事来霸道了点,但还算讲规矩。
该付钱的时候从不含糊,平时也挺有礼貌,而且电影公司那边也运转正常,小胖子导演说了,现在的片子虽说赚不了大钱,但也不会亏,大家都能安心分钱。
这些好事都是揸数上位之后才有的,现在怎么突然让他们自己去打拳呢?
“算了,别折腾了。”
大家急了,都看向邓伯:“肥邓,认输算了。”
牌子固然重要,但能赚钱的手段更加关键,这些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邓伯眼神犀利地盯着飞全:“阿光没什么要说的吗?”
飞全咽了口唾沫,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不是说好让阿虎、托尼、高岗还有骆天虹他们上的吗?
他也去那家拳馆看过,那里的人每天都在刻苦训练,身手不凡,怎么突然换成光哥亲自上阵了?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光哥挺正常的,昨天还说赢定了。”
“妈的。”
“赶紧让拳手上场。”
大家拍着胸口叹气:“面子丢了还能挣回来。”
“可人要是没了,咱们的钱从哪来?”
“妈的!”
与此同时,会展的小门外停着两辆改装过的嘿色保姆车,车头防撞栏特别显眼。
曹楠和王建军各自负责一辆车,三个戴着帽子的人陆续下车上车。
等他们摘下帽子露出脸来,竟是原本打算参赛的托尼、阿虎和骆天虹。
“换装备。”
曹楠说完就开车走了。
新记和和联胜的这场生死较量,是香江最近的大事。
蒋桦炎联合九龙城寨的鼎爷和水房的神仙锦,三大巨头一起下注,赌注涉及整个东南娅的外围市场,保守估计金额不少于五亿。
这些钱原本分散在各地,今天是比赛的日子,有输有赢,当场结算,所以都被集中到了一起。
曹光早就派人暗中盯梢,再加上内部有人通风报信,筹备这么久,就等这一天,他一定要让新记、水房、鼎爷破产!
他们还想跟他斗?真是笑话!
五亿,三大庄家联手坐庄,新记这边由尖东虎中的虎斧头亲自把关,九龙城寨那边是鼎爷的外甥肥仔强,水房则由神仙锦的徒弟百花蛇带队。
三人既相互监督又合作,在那个宽敞的仓库里,成堆的现金堆得像山一样,这些都是外面收上来的现金。
在没结算完之前,他们不敢存银行,只能用这种最古老的方式守住这些钱。
这么多钞票,真让人心里痒痒,但瞅瞅周围,大伙都在给老大卖命,这事根本没法开口商量。
也只能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了。
百花蛇这人挺靠谱,他走到斧头俊和肥仔强跟前,递上香烟,“俊哥,强哥,有你们在,我们这些小跟班心里就踏实了。”
“别担心啦。”
肥仔强拍了拍腰板:“咱们九龙城寨的生意,谁敢动一动试试?”
斧头俊笑着没吭声,今晚可是三家大佬联手下注,谁还敢来冒这个险?
仓库里灯火通明,保姆车在远处停了下来,戴着夜叉面具的曹楠他们一伙聚在一起嘀咕:“钱太多了,说不定带不走。”
“管它呢,装满了就开溜。”
曹楠这次负责指挥行动,他知道这是光爷给他的一个考验。
作为一个刚入行的新手,要想得到光爷的信任,就得豁出去了。
他可没想过带着钱逃跑,毕竟他和王建军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是光爷派来的那三个高手的对手。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完成任务比较保险。
“咱们一会儿从东西两边一起上,直接往里冲。”
“那改装过的防撞栏肯定没问题。”
大伙点了点头,决定按计划行事。
曹楠瞅了瞅手表:“计时五分钟,准备好了就冲。”
“别啰嗦了,该送走的都得送走。”
“好嘞!”
五个人对视了一眼,脸上戴着吓人的夜叉面具,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轰隆隆,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咆哮着,两辆保姆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仓库,巨大的响声立刻把里面的人给惊动了。
“怎么回事?”
斧头俊脸色一变:“胆子不小,竟然有敢来抢咱们生意的?”
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可是新记、九龙城寨、水房三家联手,对方就不怕被灭了吗?
“抄家伙!”
几十把西瓜刀亮了出来,大伙憋着气等着,斧头俊则开始打电话:“江叔,有人找茬,叫人来帮忙。”
轰隆隆,保姆车撞了进来,还是两辆!
车窗早就摇了下来,三把枪伸了出来,砰砰砰,铁砂乱飞,很快就把对方给打乱了。
“长枪!”
肥仔强脸色变了:“是大圈的人,拿枪!”
九龙城寨见过不少狠角色,也经常跟那些外来的狠角色干架,对枪械很熟。
他一边找掩护,一边喊着让小弟们拿枪,他们跟新记、水房不一样,虽然不怕枪,但因为对方之前没用枪,他们也没第一时间掏出来。
轰隆隆,火花乱溅,曹楠他们五个人拿着枪从保姆车里走出来,前面有两个防爆盾牌挡着,分成两组往外开火,商城里的装备真不错,又准又稳。
火力全开,完全把对面给压住了,三路人马吓得抱头乱跑,就像真的在战场上一样。
说起来,这五个人里头,除了骆天虹,剩下的几位那可都是战场上的老油条了,枪法准得要命,枪到了他们手里,那就是无坚不摧的法宝,指哪儿打哪儿,五个人五杆枪,愣是把对面压得连头都不敢抬。
曹楠和王建军,当年杀安南那帮人,跟玩儿似的,压根没把人家性命当回事。
这回重回香江再战,俩人那肾上腺素跟打了鸡血似的往上涨,弹壳蹦跶出来的声音,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他们踩着那节奏,慢悠悠地开枪,身子稳得跟座山似的。
嘿,曹楠瞧见对面也开始还手了,还觉得挺好玩的。
他从腰里摸出两颗手榴弹,保险一拉,直接给扔过去了,“轰”地一声巨响,气浪一卷,整个场子都跟着抖了三抖,钞票满天飞,那场面,壮观极了!
百花蛇被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他外号“百花蛇”,那眼睛毐得很。
一瞅这阵仗,心里就明镜似的,对面肯定是大圈的人,而且还不是一般角色。
但到底是胡南帮的还是天东帮的呢?那时候香江的物资,大都是靠内地来的那三趟快车运进来的,而这些快车都是从胡南出发的,所以那边儿活不下去的人,就扒火车往香江跑,这也使得香江的大圈里,胡南人最多。
百花蛇左顾右盼了一番,发现斧头俊已经被打得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原本嚣张得不行的肥仔强也是东躲西藏的。
他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兄弟们,跟他们拼了!”一边喊,一边儿却偷偷地往仓库外面蹭。
与此同时,在会展中心那边儿,曹光在一片茫然不解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走上了擂台,那气势,压得膝王直打哆嗦。
吹水敏拼命地眨巴着眼睛,结结巴巴地说:“光哥,您这是唱的哪一出?”
曹光微微一笑,挺温和:“我来给大家热热身,添点乐子嘛。”
全场一片哗然,大伙都觉得这事太离谱了,曹光竟然真的要亲自上场,这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
这位娇贵的大哥竟然要玩儿命?
“这是唱的哪出?”
太子刚揉了揉眼睛,这才回过神来,“曹光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怎么的?”
“娘的,还有这等好事?”
太子刚笑得直不起腰来:“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蒋桦炎的脸一下子就拉长了,他总觉得这事透着股子不对劲。
曹光这小子,虽然嚣张跋扈,但做起事来一向是有板有眼的。
这可是生死擂,曹光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那他为什么还要上场呢?
筲其湾没人了吗?
不可能!
蒋桦炎心里跟明镜似的,曹光这小子手腕儿硬,又会赚钱,真要花钱找人的话,肯定能找到!
蒋桦炎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只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擂台。
不光是他,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神仙锦也开始犯嘀咕了。
这事完全不符合曹光的风格。
之前湾仔那几家麻将馆被抢,他都召集人手准备出手了,结果o记直接插手了,明摆着是曹光在背后搞的鬼。
一个会用计谋的人,怎么就这么不顾死活呢?
蒋桦炎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瞅了一眼苏龙,“阿龙,他们最近都没出去吧?”
蒋桦炎的眼神警告意味十足,虽然看上去挺和气,但里头藏着股子狠劲!
苏龙打了个寒颤,赶紧说道:“顶爷,我对着关二爷发誓,他们真没出去过。
就连吃饭,都是我亲手安排的。”
蒋桦炎收回了眼神,看向了擂台。
他就想瞧瞧,这个年轻人究竟是狂妄到没边儿了,还真有两把刷子!
香江已经好久没出过那种无人能敌的大哥了,蒋桦炎可不认为这个时代还能冒出既能打又有威望的大哥来。
要是真有这种人,他宁可把自己的眼镜给吃了!
吹水敏又确认了一遍:“光哥,这回真是您亲自上?”
曹光笑了笑:“就是图个乐呵。”
他朝着看台上的大家伙拱了拱手:“大伙不介意吧?”
大家都笑了几声,其实心里无所谓,反正就是你和联胜跟新记斗个鱼死网破,谁输谁赢都行。
不过现在江湖上最火的人在这儿,尤其是他这气势,压得全场没人敢吱声。
雷洛走了以后,江湖上好久没出这种大人物了,这年轻人太霸道,让人心里有点发憷。
“光哥。”
吹水敏觉得挺纳闷,自己当初参加拳赛是想出名,想保住双花红棍的位置。
但光哥已经是和联胜的大佬了,根本不用靠打架来证明自己,怎么想也想不通。
“开始了吗?”
“开始了。”
曹光瞅着那虎视眈眈的膝王,这家伙整天自称王,王这个称号是你们暹罗人能随便叫的吗?
吹水敏等曹光点头后,才扯着嗓子宣布:“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选手就位!”
事情就这么定了,大家都知道曹光这擂台是非打不可了,于是都盯着擂台看。
膝王摘下头带往前走,说话硬邦邦的,眼神恶狠狠:“我会把你打趴下。”
曹光撇撇嘴:“在这天地之间,我最大,能让我服软的只有我自己。”
“你算老几?”
吹水敏拿出两张生死状给两人过目,“动手了可没后悔药吃,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
曹光和膝王各自签上了名,吹水敏举着生死状高声说道:“关二爷在上,各位兄弟作证,生死状已签,豁出命去也不后悔,双方社团不能拿这当由头找茬,谁违反了,江湖除名!”
“仪式完毕!”
吹水敏把生死状交给了擂台下的新记和和联胜的人,这才回到擂台中间,“两位用家伙什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