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信李长安有胆子孤军深入,营里的防备,自然也松垮了不少。
天边刚露出一抹灰蒙蒙的亮色。
“杀——!”
一声令下,平地惊雷!
五千大乾锐士,在“天罡战阵”的调度下,骤然发力!
这支队伍化作数十股尖锐的激流,时分时合,从南齐大营防备最虚的几个口子,同时扎了进去!
时而一股脑儿往前冲,直捣黄龙;时而四面八方汇拢,猛攻一点;时而又散作漫天星点,到处放火袭扰。
南齐大营顷刻间被搅得稀烂。
睡梦里被惊醒的南齐兵卒,晕头转向,压根分不清敌人从哪儿冒出来的,更闹不清来了多少人,只听见四下里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大乾的旗子晃悠!
整个营盘乱成一锅粥,指挥的将官喊破喉咙也没用。
李长安在一处临时堆起来的土台上站定,令旗挥动,一道道命令清晰发出:
“赵铁牛!左边给我冲进去,目标帅帐!”
“陈霄!带羽林卫的弟兄们,把右边那几个箭塔给我拔了,掩护主力!”
“嗷!”赵铁牛跟刚出笼的猛虎一般,手里的钢刀卷起一片血雨,带着亲兵直愣愣扑向帅帐方向,挡路的南齐兵卒碰着就倒,挨着就亡。
陈霄也不含糊,羽林卫的箭矢又准又狠,专挑那些想组织人手抵抗的南齐军官下手,给赵铁牛的突击清扫路障。
两人一刚一猛,配合得滴水不漏,攻势锐不可当。
“挡我者死!”一个南齐副将红了眼珠子,带着亲兵不要命地冲过来,想拦住赵铁牛的队伍。
“跳梁小丑,也敢挡道!”一声冷哼从赵铁牛身后飘来,李长安不知何时已到了阵前。
他如今已是筑基境,一股强横的气势骤然压下。
那南齐副将只觉一股巨力撞来,还没看清李长安的动作,胸口便是一闷,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血沫子从嘴里喷出,随即被李长安的亲卫一拥而上,死死摁在地上。
李长安一招制敌,瞧着还留有余力。
南齐主帅在帅帐中听见副将被擒,亲兵的阵线也被冲得七零八落,帅旗更是歪歪倒倒,他面如土色,晓得这回是栽了。
他扫视帐内,一片狼藉,帐外的喊杀声一声比一声近。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抽出腰间的佩剑,在帅帐中悲呼一声,横剑抹了脖子。
主帅一死,本就乱成一团的南齐十万大军彻底垮了,兵找不到将,将也管不了兵,没头苍蝇似的四下奔逃,自己人踩死自己人的不计其数。
天光大亮时,黑风口外的南齐大营已是一地狼藉,死尸遍地,跪地投降的黑压压一片。
李长安用五千疲兵,一夜之间,就把南齐十万主力给冲垮了!
这神仙一般的战绩,随着逃散的南齐残兵和八百里加急的捷报,飞快地传遍了大乾和南齐两国。
李长安这个名字,一下子就震住了所有人!
他在军中、在朝堂的威望,也一下子冲到了一个旁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叮!主线任务“国门之殇”之“击退南齐入侵”完成!奖励:签到积分点,修为提升至筑基境二阶(地阶),“天罡战阵图(补全)”。】
一股热流涌遍四肢百骸,李长安体内灵力翻涌,修为的关卡应声而开,稳稳当当踏入了筑基境地阶。
脑海中,那张残缺的天罡战阵图也变得完整清晰。
大军正忙着打扫战场,清点俘虏和缴获的物资,一个亲兵急匆匆跑来:
“报——!监军大人,抓到的那个南齐副将,指名要见您,说有天大的秘密要禀报,牵扯到……牵扯到南齐皇室!”
李长安眉梢轻轻一动。
片刻之后,临时征用的南齐帅帐内。
李长安在主位上坐下,打量着阶下那个被五花大绑,却依旧梗着脖子的南齐副将。
“说吧,本督工夫不多。”李长安的语气不咸不淡。
那副将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李长安,吐出了一句让李长安也有些意外的话。
“李督察,你可晓得,我们南齐真正想联手的人,从来不是你们那个自以为是的皇帝,也不是那个野心不小的大皇子,而是……冷宫里的沈贵妃!”
那名南齐副将的声音在帅帐内响起,带着一丝绝望的颤音。
“李督察,不,李大人!小人有天大的秘密要禀报!”
“我们南齐真正想联手的人,从来不是你们那个自以为是的皇帝,也不是那个野心不小的大皇子……”
他猛地抬高了声调。
“是……是冷宫里的沈贵妃!”
李长安端着茶盏的手,纹丝不动,连茶水都没有晃动分毫。
他将茶盏轻轻搁在案几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帐内却格外清晰。
“哦?”
“冷宫里的沈贵妃?”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本督倒想听听,你们南齐,跟她能有什么勾当。”
那副将似乎被他这副模样慑住,咽了口唾沫,才继续说道:“李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南齐皇室,早就与沈贵妃的兄长,如今在沈家军中主事的沈将军,有过秘密往来!”
“此次我国出兵,并非仅仅是为了边境的摩擦,更是为了配合沈家在朝中行事!”
“一旦事成,我南齐将获得前所未有的好处,包括割让三座边城,以及每年百万两白银的岁贡!”
沈贵妃的兄长。
沈家军。
李长安的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一下,又一下,节奏不疾不徐。
他早有耳闻沈家在军中的势力,却未曾想过,他们竟敢勾结外敌,图谋至此。
那副将见李长安不语,以为他不信,又急急补充道:“只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料到,李大人您会横空出世,黑风口一战,打乱了所有的部署,我军主力溃败,主帅阵亡,这,这完全超出了南齐与沈家的预料!”
李长安的指尖微微一顿。
他想起了沈贵妃在信中那句“万望退兵,保全自身”。
当时只觉是句寻常的叮嘱,此刻回想,却品出了别样的滋味。
那哪里是关心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