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笑笑躺在沙发上啃着苹果,漫不经心道:“奶奶,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您说的那些人,我大部分都认识,根本不靠谱。
我才懒得见他们。”
“你这死丫头。”
丁奶奶轻轻拍了孙女大腿一下,没好气地道:“这些照片都是奶奶费心思要来的。
他们都是各家的青年才俊,将来都能出人头地,你怎么说不靠谱?
现在连你两个上大学的堂弟都有了女朋友,就你现在还单着。
你的事奶奶不操心,能行么?”
“奶奶,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您看!”
丁笑笑把她跟陈小凡的照片,递到老太太手上道:“我来之前还去过他家。
他祖母把传家宝都给我了,就是这个手镯,您看!”
她得意地把腕上的手镯,在奶奶面前晃了晃。
“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丁奶奶诧异地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微微点头道:“小伙子看起来倒是很精神,比我找的这些都强。
他是谁家的孩子?
家里是做什么的?”
“他在汉东林州通元县工作,父母都是普通农民,不是什么世家子弟。”
丁笑笑道。
丁奶奶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孙女道:“笑笑,奶奶没有听错吧?
我找了这么多显赫家族的才俊,你一个也看不上。
你要嫁给一个普通农民的儿子?
你是不是在跟奶奶开玩笑?”
“我们现在的确是在交往,但我还没说要嫁给他。”
“交往也不行,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丁奶奶把老花镜摘下来,重重地扔在桌上道:“你爷爷和外公虽然宠你,但绝不会让你胡闹。
我们丁家的孙女,嫁给一个普通人,这说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丁笑笑无奈道:“奶奶,您的观念怎么这么陈旧?
咱们丁家人难道就高高在上,不是普通老百姓?”
“你少气我,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丁奶奶拍着桌子厉声道。
正在这个时候,别墅的门打开。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迈步走了进来。
随行的秘书把提包放下,小心翼翼地道:“首长,还有什么事么?”
老者摆摆手威严地道:“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秘书低着头走了出去。
一看到老者,丁笑笑赶忙从沙发上跳起来,扑过去喊道:“爷爷,我想死你了。”
那人正是丁笑笑的爷爷,丁政南。
“我的乖孙女,爷爷也想你了,”丁政南不复刚才的威严,拉着孙女的手坐在沙发上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你跟奶奶又吵架了?
你这丫头,整个丁家也就你敢跟奶奶吵。
说来听听,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丁奶奶气鼓鼓地道:“我早晚要被这丫头气死。
你说,我好不容易搜集来各家优秀青年的照片。
可她连看都不看,说找了个普通农民的儿子做男朋友,你说气人不气人?”
丁政南道:“你找的那些所谓优秀青年,我不用看都知道,不过是一帮躺在祖辈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
那些家伙,高谈阔论,花天酒地,惹是生非,沾花惹草,个个是把好手。
实则全都是绣花枕头,外强中干。
连我都看不上,甭说我孙女。”
随即,他又把头转向丁笑笑道:“你说你有了男朋友?
我倒想看看,是多么优秀的男生,能引起我高傲的孙女的瞩目。”
丁笑笑又拿出那张照片介绍道:“他叫陈小凡,是汉东省林州市通元县的一个普通公务员。”
“陈小凡?”丁政南眉头微微一皱道:“我今天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好像是汉东报上来的扶贫典范。
那小伙子把一个普通山村,变成了红遍网络的明星村落。
跟你说的是同一个人么?”
“当然是一个人。”
丁笑笑感到有些吃惊道:“连爷爷都听说过他?
他做的事有这么轰动么?”
丁政南看了看照片道:“一般能从底层报到我这里来的,都不简单。
看这年轻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跟我孙女倒是郎才女貌。”
“老丁,我没听错吧?”
丁奶奶满脸诧异道:“你竟然不反对?
这个年轻人可是出身寒微,跟我找的那些孩子,有天差地别。”
“你这就不懂了,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丁政南淡淡地道:“你没见古代那些世家大族,光指望家族后辈是不行的。
那些后辈们从小养尊处优,不出三代就腐化了。
他们时常把一些出色的寒门子弟,招为东床快婿,以引入新鲜血液。
笑笑要是能为我们丁家,引来一位优秀人才,我看也不错嘛。”
丁奶奶道忧虑:“可是万一那个叫陈小凡的,实际是个庸才,笑笑一生不就毁了?”
丁政南道:“她们只是交往,又不是结婚。
接下来,我也会重点关注这个年轻人。
给他两年的时间,他要是真能打动我。
我就同意他跟笑笑的婚事。”
丁笑笑坐在沙发上,搂着抱枕发呆。
这个假男友计划,好像有点要弄假成真,无法收场了。
……
……
陈小凡在家舒舒服服过了一个春节。
假期结束,他跟父母奶奶告别之后,坐车返回通元县,直接来到县政府报到。
先找到房管科,领了宿舍钥匙。
进到宿舍,天刚刚傍晚。
那是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收拾得比较整洁。
有单独的厨房厕所。
即使在这里结婚都没问题。
陈小凡对住宿环境很满意。
此时刚刚过完春节,耳中还时不时传来鞭炮的声音。
陈小凡来到陌生环境,一个人也不认识,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他掏出手机给马强拨了过去,问问他在哪里,看看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接通之后,陈小凡问道:“在哪儿呢?出来聚聚。”
“别提了,”马强声音中充满疲惫道,“在西山矿呢。
整个春节期间都在这里执勤,年三十都没回家。”
“在西山矿干么什么?”
“这里闹起来了呗?
整个矿业公司一年多没发工资了,从年前就开始闹。
结果又碰上讨债的来拉设备,工人们就跟讨债的打了起来。
巅峰时期曾有好几千人在这里对峙,这国营大矿还有炸药库。
所以我们全县警察都在这里执勤,没人敢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