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美凤听弟媳贬低丁笑笑,当即气愤不过,刚要开口反驳。
但是陈永康重重地咳嗽一声,冲她摇了摇头,示意算了。
弟媳就是那样一个人。
永远看不得别人好。
无论任何东西,她都得压过别人一头才行。
要是乔美凤反驳,妯娌俩就要吵起来。
现在毕竟是陪老人过年。
能少说两句,就少说两句。
于是乔美凤深吸一口气,当做没听见。
左枝丽见大嫂不跟她争,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生出一股挫败感。
侄子陈小凡带回来的女朋友,无论从外貌还是气质,都远远盖过她的儿媳,这是不争的事实,无论她怎样强词夺理都没用。
她心里堵着气,站起身道:“你们先包饺子。
圆圆让她家店里的大厨,做了几个好菜带了过来。
我给热一热,也让妈尝尝鲜。”
她说着,拿出几个装着菜的乐扣饭盒,逐一倒在锅里加热。
一会儿,房间里便满屋飘香。
陈永康平常没有下馆子的机会,诚心地赞叹道:“这菜可真香。
待会儿老二陪我喝两杯。”
陈永仁虽然看不起大哥,但兄弟感情还是有的,点点头道:“好,你要喜欢吃,过几天我让小飞再给你送。”
左枝丽顿时来了精神,笑着道:“反正都是自己家的饭店,不用花钱。
圆圆妈这样的饭馆就开了三个,可赚钱了。
听说一个月就赚一万多呢。”
陈永康道:“不用给我送,要是孩子孝顺,给他奶奶送些过来就好。
老太太苦了一辈子,也没吃过什么好的。”
“那没问题,”左枝丽爽快地答应,扫了一眼角落里,丁笑笑带来那两瓶红酒,夹枪带棒道,“孩子孝顺老人,就要送实惠些的礼物。
带两瓶红酒,华而不实,普通人家哪喝得着这个?”
乔美凤听了这话,忍不住又想反驳,但是依然被丈夫用眼神制止。
陈永康道:“饺子包好了,让孩子们进来吃饭吧。”
“我去叫他们,”乔美凤借机出门,抒发一下心里的怒气。
再听弟媳这么贬低下去,她恐怕能气得原地爆炸。
很快陈小凡等人被叫到屋里,端着饺子吃饭。
陈永康陈永仁兄弟,则倒上白酒浅酌几杯。
乔美凤唯恐丁笑笑不适应,小心地问道:“笑笑,饺子还合不合胃口?”
丁笑笑端着一碗饺子,吃得两嘴鼓包笑道:“阿姨,很好吃。
我在家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
“那就好,那就好,”乔美凤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心想这姑娘比宋云茹可好伺候多了。
也许真跟左枝丽说的那样,宋云茹是大官家的小姐,所以难伺候。
这姑娘多半是平民家的女儿,所以随和许多。
这时候左枝丽看着丁笑笑手腕上的玉镯,心里怒气顿时又顶到了脑门,装作漫不经心道:“笑笑,你家长辈是做什么的,平常家里不包饺子么?”
“我爸妈都是公务人员,”丁笑笑随口答道。
“哦,办事员啊,”左枝丽道,“在哪个办事大厅?
看你这岁数,你爸妈应该也有四十开外了吧。
我们圆圆爸是油缸厂副厂长,享受副科级待遇。
你要是跟小凡成了,让圆圆爸给运作运作,调到办公室算了。
一大把年纪,就别在办事大厅抛头露面了。”
陈小凡听了这话,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个二婶说话太让人讨厌。
平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总在自己一家人面前秀优越感。
好像她家的事事压自己家一头,她才能够满意。
丁笑笑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这话里不对劲,端着碗淡淡地道:“我爸在省里工作。”
左枝丽好奇地看了一眼丈夫道:“省里也有办事大厅?
你爸什么级别?”
“副部级,”丁笑笑平静地答道。
听了这话,房间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家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丁笑笑的话太骇人听闻。
她爸爸要是副部级,那不就是省里的高官?
副部级官员的女儿,能跑到这小村里来,找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公务员做男朋友?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毛圆圆嘲笑道:“是省里小卖部的副部吧?
你可真幽默。
要这么说,我还是厅长呢,游戏厅的。”
左枝丽跟陈小飞,顿时附和着笑了起来,都觉得这个美女吹牛吹得没边。
副部级领导家的女儿什么概念,那是妥妥的大家闺秀。
怎么可能是陈小凡的女朋友?
陈小飞道:“我是处长,存车处的。”
丁笑笑不为所动,郑重地道:“我爸爸叫丁明礼,是汉东省的副省长。
副部级,没错的。”
这下陈小凡都愣住了,拉了拉丁笑笑的衣袖,小声道:“你出来一下。”
两个人来到院子里,陈小凡诧异道:“你爸爸是丁副省长?”
丁笑笑抿了抿嘴,从兜里掏出钱包,在陈小凡面前亮了亮。
那钱包里放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陈小凡跟她亲密照。
另一张正是她搂着一个中年人的照片。
那人正是丁明礼。
“怎么?你不相信?”
丁笑笑掏出手机道:“要不要现在打个电话证实一下?”
“别别别,不用!”
陈小凡有些恍惚,突然回想起来,她好像曾经说过,她爸爸很赏识他之类的话。
当时还觉得这话没头没脑。
可现在看来,一切皆有缘由。
原来这是丁副省长的女儿。
只可惜,她只是假扮的女友,不是真的。
要不然这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背景,有背景,而且性格温和,可谓完美女友的典型。
“这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陈小凡问道。
丁笑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道:“你也没问呐,我干嘛要说?
再说我爸爸是不是丁明礼,与我跟你的交往有什么关系?”
陈小凡深吸一口气道:“怪不得那个云科长在你面前那么小心翼翼。
我当初还觉得你揪他耳朵,摸他头顶,他一定会生气。”
丁笑笑道:“我当时在汉东读过几年小学。
我小的时候跟男孩儿一样,打架惹事那是常有的事。
揍云振峰,简直太稀松平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