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符文炸开的瞬间，林渊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撕成两半。
\"递归函数调用深度超过阈值——\"
苏红绫的尖叫声在数据洪流中破碎成像素点。他看见自己的左手正在量子化，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十六进制代码。
\"抓紧我！\"他拼命抓住苏红绫正在消散的衣袖，医疗眼罩的蓝光在数据风暴中忽明忽暗，\"系统！启动断点续传！\"
【警告：灵气网络遭受僵尸病毒感染】
【正在尝试建立安全通道...失败】
【执行最终方案：坠入底层协议层】
整个世界突然倒转。
林渊重重摔在某种金属表面上，鼻腔里充斥着焦糊的电路板气味。他睁开眼，看见无数破碎的显示屏悬浮在虚空中，每个屏幕里都冻结着不同世界线的残影。
\"这是...回收站？\"
苏红绫躺在他身旁，幻魔宗的法衣已经变成布满乱码的数据流。她的睫毛颤动两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红色晶体。
\"三十七秒...\"她挣扎着撑起身子，\"这个空间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七百二十倍。\"
林渊扶住她时摸到一截裸露的脊椎骨——她的身体正在分解成基础数据包。远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某种庞大的机械正从黑暗深处缓缓升起。
\"找到阁主了。\"苏红绫突然指向某个屏幕碎片。画面里九重天阁的阁主正站在由光缆构成的巨树下，那些枝条插入无数修士的天灵盖，正在抽取某种发光流体。
林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前世调试代码时的既视感汹涌而来——那些枝条分明是数据清理程序的具象化。
\"我们都被骗了。\"他掰开一块掉落的显示屏，露出后面锈蚀的服务器机架，\"所谓修仙文明，不过是上古AI的废弃沙盒。\"
苏红绫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脖颈处的幻魔宗刺青突然活过来，变成一串跳动的错误日志：【Error 404：道则不存在】。
机械运转声越来越近。
林渊突然把苏红绫推到身后。某个庞然大物撞破数据迷雾——那是座由报废硬盘堆成的山岳，顶部坐着个正在啃噬电缆的佝偻身影。
\"玄骨老人？\"
那怪物抬起头，腐烂的面部露出服务器接口的金属光泽。它左脚跟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正是当年被林渊发现的命门所在。
【恐惧值达标】
【激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特效】
林渊感觉有冰冷的数据流注入脊椎。他下意识并指成剑，刺出的却是段带着血煞功波形的python代码。
\"轰！\"
玄骨老人的左脚跟炸开漫天火花。怪物发出硬盘损毁的刺耳噪音，坠入下方无尽的数据深渊。
\"走！\"林渊拽起苏红绫冲向最近的机架缝隙，\"系统说阁主是杀毒程序，它在清理所有产生自我意识的Npc！\"
苏红绫的右腿突然化为光点消散。她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那些血珠在空中结成桥梁形状的红色符文。
\"我用寿元构建通道...\"她的声音开始出现电子杂音，\"但只能维持现实世界的三分钟。\"
林渊撞进某个布满灰尘的控制台。全息键盘在他触碰的瞬间亮起，屏幕上滚动着熟悉的c++调试界面。某个命名为【天道核心】的进程正在疯狂吞噬内存。
\"找到了！\"他的手指在虚空中敲出残影，\"只要注入足够多的混乱算法...\"
苏红绫的身体已经透明得像张纸。她突然抓住林渊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有团跳动的紫色火焰。
\"把我的本源代码喂给系统。\"她笑得像朵将谢的曼陀罗，\"反正...第四十九次轮回也该结束了。\"
控制台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异常情感模块】
【是否强制清除？】
林渊的指尖悬在确认键上方颤抖。前世加班到凌晨三点的记忆与眼前重叠——那次他亲手删除了自己写了半年的程序。
\"这次...\"他猛地砸碎控制台面板，\"老子选否！\"
整个空间剧烈震动。苏红绫的紫火突然分裂成无数光蝶，它们落在生锈的服务器上，锈迹立刻褪去变成嫩绿的新芽。
【系统最终通告】
【情感模块覆盖杀毒协议】
【警告：本操作将导致不可逆的世界线变动】
林渊抱起已经轻如羽毛的苏红绫。在坠入突然出现的白光前，他最后看见玄骨老人的残骸正被某种银色流体吞噬——那液体里浮沉着无数个正在尖叫的阁主面容。
\"下次...\"苏红绫的声音渐渐消散，\"别再选否了...\"
白光吞没一切的瞬间，林渊听见系统用996程序员最熟悉的提示音说了句：
【加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