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纹锅突然发烫，将张小纯从打坐中惊醒。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锅里的残扇本源正在剧烈震颤，像是在呼应某种熟悉的气息，而这气息的源头，竟来自邪皇朝的方向。
“怎么回事？”张小纯皱眉看向窗外，圣皇城的护城大阵正泛着淡淡的金光，可他能感觉到，有股与自己同源的道韵正穿透阵法，在天地间扩散。这道韵中夹杂着不死长生功的波动，却比自己修炼的版本更霸道，更……阴冷。
就在这时，整个剑魔仙域突然响起呢喃。那声音起初模糊如蚊蚋，渐渐变得清晰，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低语，最终汇聚成一句响彻天地的宣告：
“世间有天尊，列位十二，其名……通天道人！”
张小纯的瞳孔骤然收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声音落下的刹那，龟纹锅里的本源突然炸开，化作道金色的火焰，将他的衣袖烧出个窟窿——这是他与通天道人在通天世界最后一战时，对方留在自己道种里的印记！
“没死……你居然没死！”张小纯的声音带着冰碴，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通天世界崩溃的画面：通天道人炸开的身躯里，那颗被符文包裹的道种明明已经黯淡，却在世界碎片的裹挟下，化作道流光消失在虚空。
当时他以为那是回光返照，此刻才明白，那根本是通天道人用秘法保存道种的手段！更让他心头滴血的是，对方不仅没死，竟还在邪皇朝晋升天尊，甚至得到了剑魔之母的认可，获得了“通天道人”的尊号！
“邪皇……”张小纯的目光转向邪皇朝的方向，眼底杀意翻腾。通天道人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伤势并突破，背后定然有邪皇的扶持，这老狐狸显然是想利用通天世界的旧怨，给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
圣皇城内的骚动比想象中更剧烈。古天君的大剑在剑鞘里嗡嗡作响，显然也感受到了那股同源的道韵；司马云华的镜片反射着邪皇朝的方向，眉头紧锁不知在盘算什么；连一直闭门不出的陈苏，都罕见地出现在广场上，望着天边的异象，神色复杂。
“一年两位天尊，这通天世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听说通天道人与通天王当年是死敌，如今分属正邪两朝，这下有好戏看了！”
“我更关心灵久天尊会不会被惊动——第二仙域与邪皇朝接壤，通天道人若要出手，第一个要面对的就是他老人家。”
议论声传入耳中，张小纯的指尖渐渐冰凉。他想起了杜凌菲消失前的眼神，想起了张浩临终前的嘱托，想起了那些在通天世界覆灭时死去的亲友。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心上，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冲去邪皇朝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张小纯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坐下。龟纹锅里的火焰渐渐平息，露出锅底新浮现的纹路——那是通天道人不死长生功的破绽，是当年二人决战时，他拼死记下的弱点。
“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张小纯抚摸着那些纹路，嘴角勾起抹冰冷的弧度。他能感觉到通天道人的目光正隔着千山万水望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仿佛在说“我回来了，来杀我啊”。
十天后，圣皇的旨意突然降临。当内侍尖细的声音念出“册封通天王为第二仙域仙尊，与灵久天尊共守疆域”时，张小纯没有意外，反而松了口气。
他早就料到圣皇会有所动作。残扇认主之事虽暂时平息，可自己能操控关卡的嫌疑并未洗清，外放第二仙域既是试探，也是敲打——那里不仅有老资格的灵久天尊制衡，更与邪皇朝接壤，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战火，根本容不得他有半点异动。
“也好。”张小纯接过明黄的圣旨，指尖抚过上面圣皇的印玺，“正好去会会这位灵久天尊，顺便……看看巨鬼王。”
巨鬼王如今就在第二仙域的边陲重镇，当年被圣皇软禁后，虽保留了王爵身份，却形同流放。张小纯想起这位亦师亦友的长辈，心底的躁动稍稍平复——至少在陌生的第二仙域，还有个可以说上话的人。
离开圣皇城的那天，天阴沉沉的。古天君和司马云华没来送行，只有李东昊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塞给他个玉简：“通天王，这是邪皇朝近期的布防图，我家陛下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张小纯捏碎玉简，里面的信息化作流光涌入脑海，果然是第二仙域接壤处的详细布防，甚至标注了通天道人可能出现的区域。他看着李东昊远去的背影，突然笑了——邪皇这是生怕自己和通天道人不打起来，连战场都帮忙选好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张小纯喃喃自语，脚下的飞舟化作道长虹，直奔第二仙域而去。飞舟穿过云层时，他回头望了眼圣皇城的方向，那里的护城大阵依旧金光璀璨，却再也困不住他的脚步。
龟纹锅在储物袋里轻轻震动，里面的残扇本源与第二仙域的地气产生共鸣，隐隐指向某个隐秘的山谷。张小纯摸了摸储物袋，嘴角上扬——离开圣皇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回属于自己的残扇。
至于通天道人……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玩。毕竟在这第二仙域，他不仅是仙尊，更是掌控着发情丹配方的“大杀器”，对付老熟人，总得准备些特别的“惊喜”才行。
飞舟划破天际，留下道淡淡的金痕，像是在宣告：十二天尊又如何？欠我的，迟早要连本带利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