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皇城的夜色被冲天火光撕裂,张小纯掀开龟纹锅的瞬间,眼底的猩红几乎要将整片天空点燃。他看着曾经充满烟火气的铺子化作废墟,看着张浩魂心疼得几乎透明的魂体,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那是他在蛮荒好不容易建立的安全感,是他与徒儿共同守护的“家”。
“师尊……”张浩魂的声音颤抖,“他们……”
“别说了。”张小纯的声音异常平静,却让人心底发寒。他轻轻将徒儿收入魂灯,指尖抚过龟纹锅上的焦痕,那里还残留着陈曼瑶送的玉佩碎屑。“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暴雨突然倾盆而下,却浇不灭他眼中的业火。小狼神的身影在雨中若隐若现,这个曾在炼魂壶内不可一世的天骄,此刻正颤抖着举起骨鞭,喉间挤出破碎的解释:“张浩,我也是被误导……”
“误导?”张小纯踏空而来,每一步都在雨中踏出火焰涟漪,“我的铺子被烧时,你在哪里?我的徒儿险些魂飞魄散时,你在哪里?”他猛然出手,龟纹锅化作山岳般大小,带着万钧之力砸下,“现在跟我说是误导?晚了!”
骨鞭在火中寸寸断裂,小狼神被砸入地面三尺,元婴修士的肉身竟如纸糊般脆弱。张小纯踩住他的胸口,感受着对方剧烈的颤抖,忽然想起炼魂壶内,这人也曾这样踩在自己胸口,叫嚣着“贱民也敢反抗”。
“因果循环,”他轻声说道,“当初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今天我十倍奉还。”
话音未落,数十道身影从四面八方杀来。李天胜祭出本命魂幡,陈雄挥舞着家族宝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疯狂与恐惧——他们没想到,那个在谣言中“好色怯懦”的张浩,竟会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力。
“一起上!他只剩一人!”周宏躲在人群后,声音里带着不甘与阴狠,“杀了他,陈仙子和许郡主就是你们的!”
这句话点燃了众人的欲望,数十件灵宝同时发光,在雨中织成一张璀璨却致命的大网。张小纯仰头大笑,双手结出通天河禁法“逆天之印”,龟纹锅骤然膨胀,锅内竟浮现出十八色火的虚影。
“你们以为,仅凭灵宝就能困住我?”他的声音里带着怜悯,“看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炼魂术!”
十八色火虚影轰然爆开,化作漫天火雨。那些自恃清高的权贵子嗣这才惊恐地发现,他们引以为傲的灵宝在真正的地品炼火术面前,不过是孩童的玩具。李天胜的魂幡最先燃烧,陈雄的宝器寸寸崩裂,就连周宏的“灭魂幡”也在火雨中扭曲变形。
“不可能……你明明只是玄品!”周宏尖叫着后退,却被火浪卷住脚踝,“我是周王之子,你敢杀我?!”
“周王之子?”张小纯步步逼近,火雨在他脚下凝结成莲花形态,“在我眼里,你连我铺子里的一块砖都不如。”他忽然抬手,一道火蛇精准地穿透周宏的肩膀,将他钉在墙上,“知道为什么你的谣言能传遍魁皇城吗?因为有人想让它传,而我……”他顿了顿,眼中闪过冷光,“现在不想让它传了。”
远处,巨鬼王的亲卫统领周紫陌骑着魂兽赶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她望着张小纯周身缠绕的十八色火虚影,想起巨鬼王的叮嘱:“不惜一切代价,保张浩周全。”
“张大师,”她翻身下马,恭敬行礼,“巨鬼王命我带您回府暂避。”
张小纯转头看向她,眼中的杀意尚未完全消退,却在看到她腰间的巨鬼城纹章时,稍稍缓和:“我的铺子……”
“您放心,”周紫陌挥手示意亲卫清理战场,“巨鬼王已下令重建,务必恢复如初。至于这些人……”她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王爷会亲自与周王、灵临王交涉。”
张小纯点点头,忽然感到一阵疲惫。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火纹,想起张浩魂在爆炸前的惊惶,想起陈曼瑶临走时欲言又止的眼神,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走吧。”他轻声说道,“我想静一静。”
暴雨渐歇,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废墟上。张小纯坐在断墙上,看着周紫陌带人清理残骸,忽然想起在通天河的日子。那时他被同门陷害,也是这样坐在废墟上,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个叽叽喳喳的陈曼瑶。
“曼瑶,”他对着虚空轻声说道,“等我处理完这些事,就去接你。”
远处,周宏被亲卫拖走,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张小纯冷笑一声,指尖火纹一闪,周宏的叫声戛然而止——有些教训,不需要立刻兑现,但总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让对方后悔莫及。
“师尊,”张浩魂的声音从魂灯里传来,“您没事吧?”
“没事。”张小纯摸了摸魂灯,“以后,我们的家会更坚固。”他站起身,看着东方渐白的天空,忽然露出笑容,“而且,我觉得……十七色火,快要成了。”
一场浩劫过后,魁皇城再次恢复平静,却又有暗流在深处涌动。人们开始私下议论,那个叫张浩的炼魂师,似乎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可怕——他不仅能炼出十八色火,更能在绝境中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而那些参与围攻的权贵子嗣,此刻不是躺在医馆,就是被家族禁足,沦为整个蛮荒的笑柄。
张小纯站在废墟上,任由阳光洒满全身。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在蛮荒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站在巅峰,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而他,注定要成为那个巅峰的存在——不为别的,只为再也不让任何人,毁掉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