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溶洞的石壁上,四重通天法眼的紫光如蛛网蔓延,将那段残缺的字迹照得纤毫毕现。张小纯的指尖悬在字迹上方三寸处,业火在掌心凝聚成薄如蝉翼的光膜,试图复刻残留的魂力波动。当指尖触碰到“虚无”二字时,幻梦珠突然发出蜂鸣,珠内浮现出初代引魂使的虚影,手中丹鼎正缓缓旋转,鼎内倒映着宇宙星辰的轨迹。
“火即天道之眼,魂为混沌之息。”虚影开口,声音里带着跨越千年的沧桑,“当你凝视业火时,业火也在凝视你。”
张小纯浑身一震,只觉一股热流从眉心直冲丹田。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能炼制出十一色火,为何每次炼火时都能感受到与天地规则的共鸣——因为他的血脉中流淌着引魂使的力量,那是能沟通天道、窥见规则本质的特殊体质。
“张浩……不,张浩,”他低语,“你究竟是如何参透这些的?”
地面上的字迹突然泛起微光,那些被业火滋养的残字竟开始自动补全。张小纯目瞪口呆地看着“焚心灼魂录”五个大字缓缓浮现,每一笔都带着灼烧灵魂的剧痛,仿佛是用精血写成的诅咒。他的识海剧痛,张浩的记忆如火山爆发般涌来:
八岁那年,他在祖坟旁的槐树下捡到一卷焦黑的残卷,卷首正是这五个字。残卷里记载着一种颠覆常理的炼火之法,不需要吞噬冤魂,只需观想天道规则,便可凝聚出超越常理的多色火。他偷偷修炼此法,在十四岁那年成功凝聚出三色火,却不慎被蔡夫人的眼线发现,从此陷入了无尽的追杀与陷害。
“原来如此……”张小纯喃喃自语,“你根本不是没有资质,而是天资太过惊世,惊到了那些妄图用弑神阵掌控天道的人。”
来福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老人捧着一个布满裂痕的陶罐,罐内装着的竟是罕见的“星陨魂晶”。“这是老爷生前藏在灶台里的,”他低声说,“他说如果有一天您能看到这些字迹,就把这个交给您。”
星陨魂晶在业火中发出璀璨光芒,张小纯惊讶地发现,每一颗晶体内都封存着一道天道规则的碎片。他终于明白张浩的父亲为何会“意外”身亡——不是因为寻药失败,而是因为他也发现了焚心灼魂录的秘密,被蔡夫人派人灭口。
“他们怕了,”他握紧魂晶,“怕有人打破他们对规则的垄断,怕引魂使的血脉觉醒,更怕真正的炼火之道重现世间。”
夜幕降临,张家城的炼魂塔亮起警示的红光。张小纯站在庶子院的屋顶,看着主院方向腾起的血色烟雾,那是蔡夫人在启动弑神阵的前兆。他能感觉到阵眼处传来的魂力波动,与地面上的焚心灼魂录产生了诡异的共振。
“该去会会这位蔡夫人了。”他低语,业火在背后凝成十二道火焰羽翼。
主院的弑神阵已经启动,蔡夫人站在阵眼处,周身缠绕着九道血色锁链,每一道都连接着一个嫡系子弟的眉心。她的面容已经扭曲,皮肤下蠕动的不再是血肉,而是无数黑色蛊虫,那些都是她用家族子弟的魂灵喂养的“弑神虫”。
“张浩,你果然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非人的尖锐,“正好,你的血脉可以让弑神阵完成最后一道献祭。”
张小纯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挥。业火如潮水般涌来,瞬间点燃了阵图边缘的引魂幡。蔡夫人惊恐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弑神虫在业火中竟如冰雪消融,那些被她控制的子弟们突然挣脱锁链,他们的眉心处浮现出与张小纯相同的业火印记。
“不可能!你怎么会引魂幡的解法?”
“因为我是引魂使。”张小纯缓步踏入阵中,半神魂晶在胸口绽放,“而你,不过是魁皇养的一只蝼蚁。”
业火轰然爆发,化作无数锁链穿透蔡夫人的四肢。她这才惊恐地发现,张小纯的灵识竟如实质般存在,每一道业火锁链都缠绕着天道规则的碎片,那是她穷尽一生都无法理解的力量。
“看看这个,”张小纯抛出从张家密室找到的血契,“你以为弑神阵是你的王牌,却不知道,这根本就是魁皇用来控制你的枷锁。”
血契在业火中燃烧,露出隐藏的字迹:“凡修弑神阵者,皆为冥皇血祭之器。”蔡夫人的瞳孔骤缩,她终于明白为何魁皇会如此“慷慨”地提供阵法残卷,为何每次献祭后她都会感到灵魂被抽空——她不过是魁皇用来筛选血祭品的工具,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会被无情吞噬。
“不!我不甘心!”她怒吼着祭出全部魂力,九道血色锁链化作九头冥蛇,张开毒牙咬向张小纯。
“你以为这是战斗?”张小纯冷笑,幽冥眼完全睁开,“这是规则的审判。”
业火在此时化作天道轮盘,每一道火焰都代表着一种规则。九头冥蛇在轮盘前不堪一击,瞬间被分解成最本源的魂力。张小纯抬手轻握,蔡夫人的本命魂灯应声而碎,她的身体如琉璃般崩解,最终化作一团黑雾,被轮盘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