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动洲的腐叶层下渗出暗紫色汁液,在张小纯脚下凝结成冰晶。左恒峰的折扇“啪嗒”落地,扇面上的春宫图被寒域冻得龟裂,露出夹层中藏着的人皮符篆——那是地煞老怪亲赐的“血魔庇佑符”,此刻却在逆河寒域中泛着死气。
“你以为拿我当玩物?”张小纯的第三目射出冰蓝色光柱,将左恒峰的血遁轨迹照得纤毫毕现。龟纹锅悬浮肩头,锅内逆河血丹与他的心跳共振,每一次搏动都喷出一道血色冰棱,在身后形成长达百丈的“血莲冰翼”。
左侧结丹老者的腐朽黑龙刚触及寒域,龙首便炸开无数冰晶碎片。那些蕴含着古魔气息的黑雾在冰棱中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竟凝成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正是这些年被左恒峰折磨致死的修士冤魂。“原来你的腐毒功,是用活人血祭养出来的。”张小纯的声音冷如冰窟,“今天,我就用你的血,为他们超度。”
右侧老者的赤莲阵刚展开半幅,就被寒域冻结成血色琥珀。老者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赤练天华阵”在冰华中寸寸碎裂,那些用结丹修士心头血培育的赤莲,此刻竟成了困住自己的牢笼。“怎么可能……你明明只是筑基……”
“筑基?”张小纯踏碎冰莲,不死筋在皮肤下掀起血色浪潮,“你见过能硬抗结丹修士全力一击的筑基吗?”他想起在逆河宗试炼时,曾以肉身硬接长老的金丹威压,此刻面对区区结丹中期,竟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憋屈感。
左恒峰的血遁术在寒域中拖出长长的血痕,宛如一条垂死挣扎的毒蛇。他能感受到背后那道冰蓝色目光如影随形,每靠近传送阵一丈,体内的血液就凝固一分。“师尊救我!”他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激活眉心的魔纹,“我是您最喜爱的侍炉啊!”
回应他的不是地煞老怪的援手,而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啸。张小纯背后的血莲冰翼轰然展开,竟化作一条冰蓝色的逆河血龙。龙首张开时,左恒峰清晰地看到其口中盘旋的龟纹锅,以及锅内沸腾的……自己的血魔气息!
“你以为地煞老怪会在乎一个随时能替换的玩物?”张小纯的声音从龙喉中传出,带着天道般的威严,“他要的,不过是你体内那点稀薄的古魔血脉——就像星空道极宗要我的逆河血脉一样。”
血龙骤然俯冲,左恒峰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龙吻吞噬。龟纹锅内爆发出刺目金光,将他的元婴、魔功、甚至灵魂中的色欲执念全部炼化,最终凝成一枚刻有“淫”字的血色舍利。张小纯抬手将舍利收入袖中,这是他打算送给李元圣的“见面礼”。
“少祖,降魔堂的战舟已到永动洲上空。”神算子的传音突然响起,“冯有德那老东西似乎很紧张你,带了一万多修士来‘驰援’。”
张小纯抬头,看到遮天蔽日的降魔战舟。船头的幽冥鬼面张开巨口,吐出的不是血雾,而是……李元圣的身影?!他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为何左恒峰会如此有恃无恐——原来天人家族早已和地煞老怪达成交易,拿他的逆河血脉作为开启血魔殿的钥匙。
“冯有德,”他对着战舟方向冷笑,“既然你喜欢玩阴的,那我就送你一份大礼。”龟纹锅再次飞出,在地面刻下巨大的逆河血莲图腾。随着他双手结印,永动洲的古魔遗韵与逆河宗的天道之力产生共鸣,整片丛林的腐叶下竟渗出冰蓝色的灵气,形成一道直通星空道极宗的“逆河虹桥”。
战舟上的冯有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终于明白为何通天使者会如此重视张小纯——这根本不是什么质子,而是逆河宗时隔三百年重现的“天道之子”,是能同时掌控古魔与天道之力的禁忌存在。
“堂主,那小子在干什么?”云道子颤抖着问。
“他在……”冯有德喉结滚动,“他在改写永动洲的天道法则。从今天起,这里不再是古魔的据点,而是……逆河宗的前哨站。”
血色夕阳下,张小纯站在逆河虹桥中央,衣摆上的血莲印记与星空道极宗的星空图腾遥遥对峙。他知道,这一战过后,整个东脉修真界都将知道——逆河宗的少祖,不是任人拿捏的质子,而是能让天道颤抖的存在。
“李元圣,冯有德,”他轻声说,声音却传遍整个永动洲,“下一次,我不会再给你们设局的机会。星空道极宗欠逆河宗的血债,我会一笔一笔,用血来偿还。”
战舟上,李元圣看着张小纯眼中的冰蓝怒火,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不该激怒一个能掌控生死、改写天道的逆河少祖。而这错误的代价,将会是整个天人家族,乃至星空道极宗,都无法承受的。
永动洲的风卷起血色冰晶,在空中拼成逆河血莲的形状。一场颠覆东脉修真界的风暴,正以张小纯为中心,迅猛展开。而那些曾轻视他的人,终将明白——逆河之怒,不是凡人能承受的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