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之地的印记山突然爆发出龙吟般的轰鸣,张小纯按在山壁上的手掌传来滚烫的脉动,仿佛触碰到了远古巨人的血管。铁蛋猛然抬头,兽瞳中倒映着山壁上浮现的古老符文——那是与血祖剑典同源的开天篆文,每一道都在撕裂空间,露出背后璀璨的星空。
“小心!”小乌龟的尖叫被轰鸣淹没,数十枚印记如活物般钻入张小纯的经脉。他感觉金丹在剧烈震颤,仿佛有千万把利剑同时刺入,又有温暖的泉水冲刷而过。当第一百枚印记融入的刹那,脑海中响起的沧桑低语突然化作洪钟大吕,“人山诀”三个古篆字如雷霆般炸响,震得他七窍出血。
三宗修士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陈云山眼睁睁看着自己体内的两枚印记破体而出,星轨在皮肤上划出狰狞的伤口。极河院骨甲修士的骨刀碎成齑粉,那些被他吞噬的印记化作黑蝶,全部扑向张小纯。道河院的混元道体虚影轰然崩塌,四十多名结丹修士同时喷出元婴精血,面色瞬间苍老十岁。
“我的天道印记!”白袍少年绝望的吼声中,最后一枚金色印记没入张小纯眉心。此刻的张小纯宛如磁石,吸收着天地间所有的印记之力,就连印记山本身也在剧烈震动,山体表面的符文如流水般汇入他的体内。
传承之地外,逆河宗的光斑化作血色长虹,贯穿整个巨石阵。寒宗老祖的胡须被气浪掀起,他看到长虹尽头连接着一片血色星空,星空中隐约有一道伟岸的身影,手持龟甲,脚踩星河——那是传说中劈开星空道极宗的血祖虚影。
“这是……人山诀的现世!”道河院欧阳明的道极镜彻底碎裂,镜片中映出张小纯背后的人山虚影,“当年血祖就是凭借此诀,将自身与不周山融合,成为天地间第一个‘山人’。没想到今日……”
星河院赤发老者周通突然喷出黑血,他终于明白为何张小纯的龟壳能无视禁制——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法宝,而是血祖当年炼化不周山时留下的核心碎片。此刻的张小纯,正沿着血祖当年的路,重新走出一条证道之路。
龟纹锅内,铁蛋的晶核分裂出第五颗菱形晶体,每一颗都刻着完整的人山诀符文。小乌龟趴在张小纯肩头,尾巴上的星纹突然全部亮起,它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修为正在疯狂提升,鳞片下竟隐隐有龟甲成型。
“小张!你的头发!”小乌龟的尖叫让张小纯回过神来。他摸了摸头顶,发现不知何时竟长出了两根血色犄角,角尖缠绕着星河与山脉的纹路。逆龙角从储物袋中飞出,自动悬浮在背后,与犄角形成三才之阵。
“人与山融,成山人……”张小纯喃喃自语,向前迈出一步。奇迹般的,印记山的禁制自动退散,露出一条直通山顶的阶梯。每一步落下,都有金色道纹在脚下绽放,那是星空道极宗对证道者的最高礼遇。
三宗修士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小纯登上山顶,他的身影与印记山重叠,形成一尊高达万丈的山人虚影。山人的手掌按在苍穹上,竟硬生生撕开一道裂缝,裂缝中流出的不是星光,而是滚烫的热血——那是血祖留在天地间的道韵。
“仙之一字,人在山前。”张小纯的声音带着天地初开的苍茫,“今日,我为逆河宗,证道!”
话音落下,血色长虹突然爆裂,化作漫天血雨。每一滴血雨都蕴含着人山诀的真意,落在逆河宗方向,竟在虚空中勾勒出逆河宗的轮廓。寒宗老祖颤抖着跪下,他看到逆河宗的山门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山脉自动延伸,灵脉汇聚成河,就连天空中的云涡也化作了山人图腾。
星河院周通跪在地上,星陨石的碎片刺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他终于明白,自己输掉的不仅是一场赌约,更是一个时代——属于逆河宗的时代。
当传送阵的光芒亮起时,张小纯已恢复人形,只是双眼中多了一抹金色山纹。铁蛋的体型暴涨三倍,鎏金鳞片上刻满了星空道纹,小乌龟则变成了拳头大小的金色龟甲,趴在他的发间。
“走了,回宗。”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威严。三宗修士不由自主地让开道路,看着他消失在光芒中,仿佛目送一位新生的天人离去。
巨石阵外,寒宗接过欧阳明递来的道河院秘宝,目光落在远处的逆河宗方向。那里的血色云涡已经化作金色山脉,山脉间隐约可见“逆河”二字,每一笔都蕴含着人山诀的道韵。
“欧阳道友,”寒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回去告诉贵宗天人老祖,逆河宗从此不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下次再见,或许就是我们登门拜访之时。”
欧阳明苦笑摇头,他知道寒宗说的是实话。这一战后,逆河宗已从中游修真界的边缘势力,一跃成为足以撼动道河院地位的庞然大物。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顶着龟壳的少年,和他体内沸腾的血祖之力。
沙漠的风卷起细沙,却无法掩盖逆河宗新立的山门。张小纯站在山巅,望着脚下的逆域,突然想起在传承之地听到的沧桑低语——“仙路难,难于上青天,但总有人要走出第一步。”
他摸了摸头上的犄角,嘴角扬起狂傲的笑容。是的,逆河宗的第一步已经迈出,接下来,他要让整个中游修真界知道,什么叫做“逆河之下,皆为蝼蚁;人山之上,我为仙!”
铁蛋的吼声震碎云层,小乌龟从发间探出头来,望着远处的星河,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变得有趣多了。而他们,正站在一场惊天变革的起点,见证一个传奇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