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宗北岸,落日余晖将穹顶峰染成血色,数万战兽的嘶吼混着金属碰撞声,在空气中凝成一股肃杀的威压。当郑远东带着张小纯踏上鬼牙峰的刹那,悬浮在主峰上空的青铜战鼓突然轰鸣,声波震得少年耳膜生疼,龟纹锅残片在怀中不安分地跳动。
\"那就是北岸公敌?\"
\"当年把北寒烈师兄打成废人的畜生!\"
议论声如毒蛇般钻进耳朵,张小纯望着四周弟子眼中燃烧的仇恨,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瞥见人群中公孙兄妹冷笑的面容,对方腰间悬挂的兽骨鞭正泛着幽光 —— 那是用他在天骄战中击败的战兽骸骨炼制而成。
鬼牙峰大殿外,四名守卫如雕塑般矗立,他们铠甲上的凶兽图腾与张小纯对视时竟泛起红光。少年强装镇定地扯出笑容:\"四位师侄,咱们好歹也是同门......\" 话音未落,为首守卫突然甩出锁链,铁链在空中划出的弧线堪堪擦过他鼻尖,带起的劲风将鬓角碎发削落。
四周瞬间爆发出哄笑,一名弟子抛出腐烂的兽肉:\"听说你在南岸把蛇群都玩疯了?来北岸,先尝尝被凶兽玩弄的滋味!\" 人群中飞出的杂物雨点般砸来,张小纯狼狈躲避时,瞥见角落里闪过一道雪白身影 —— 那只学舌兔正蹲在屋檐上,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三瓣嘴开合间似在模仿众人的辱骂。
殿内突然传来的怒吼如惊雷劈开混乱。郑远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望着张小纯衣袍上的污渍,太阳穴突突直跳。北岸四峰掌座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鸢尾峰掌座摩挲着袖中蛊虫,穹顶峰掌座的战兽在脚下不安地刨着地面。
\"从今日起,你负责百兽园兽栏巡察。\" 郑远东将一枚刻满符文的玉简拍在案上,玉简表面的纹路与张小纯龟纹锅残片产生共鸣,\"北岸规矩森严,若有战兽损伤,你拿命来偿。\"
百兽园深处,锈迹斑斑的铁门在风中吱呀作响。张小纯握紧玉简,上面浮现的九百八十一道光点如同监视的眼睛。看守交接的孙文将一串沉重的兽骨钥匙扔在地上,钥匙坠着的狼牙还沾着血迹:\"别以为能在北岸掀起风浪,这里的每头凶兽,都比南岸的蛇更懂怎么撕碎冒犯者。\"
夜幕降临时,少年蜷缩在简陋的阁楼里。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兽吼,其中夹杂着熟悉的模仿声 —— 学舌兔不知何时潜入房中,正绘声绘色地重复着白天众人的咒骂,最后还模仿着北寒烈受伤时的惨叫。张小纯抓起枕头砸去,却只抓到一团空气,兔子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张小纯,你敢来北岸......\"
他望着墙上斑驳的影子,龟纹锅残片突然发烫。锅内浮现出模糊的丹方,那些纹路竟与百兽园地底的灵气脉络隐隐重合。少年瞳孔骤缩,终于明白为何北岸众人对他敌意如此深重 —— 这里不仅是修行之地,更是埋藏着某种禁忌秘密的牢笼,而他,这个带着 \"邪性丹道\" 的南岸公敌,已然成为打破平衡的变数。
远处传来战鼓擂响,张小纯起身望向北岸四座山峰。落日峰的祭坛上,冲天的火焰照亮了供奉的凶兽头骨;鸢尾峰的蛊雾中,隐约可见诡异的丹纹流转。他握紧腰间的储物袋,寒门药卷与逆河丹丹方在其中静静沉睡,而一场围绕着丹道、战兽与古老秘密的风暴,正在北岸的阴影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