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沿海某港口,一支崭新的舰队正在进行操练。这支舰队由数十艘大小不一的战船组成,每艘船上都悬挂着大明皇家水师的旗帜,与过去郑芝龙的海盗旗帜截然不同。
\"左舷队形不整,重来!\"郑芝龙站在旗舰甲板上,厉声喝道。
舰队迅速调整,重新排列成一个箭形阵列,缓缓向前推进。
\"好,保持这个队形,准备炮术训练!\"郑芝龙下令。
随着一声令下,几艘战船上的火炮开始调整角度,瞄准远处海面上的目标。
\"放!\"
轰隆隆的炮声响彻海面,水柱在目标附近腾起。
\"准头还是不够!\"一位从讲武堂派来的年轻军官皱眉道,\"按照计算,应该调整仰角...\"
\"闭嘴!\"郑芝龙打断道,\"老子在海上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海上炮击和陆地不同,要考虑风向、浪高、船身晃动...\"
\"靖海伯息怒。\"一旁的福建巡抚熊文灿连忙打圆场,\"这位是朝廷特派的火炮专家,他的理论确有可取之处。不妨听听?\"
郑芝龙冷哼一声,但还是示意那军官继续。
军官不卑不亢地说道:\"靖海伯海战经验丰富,在下绝不敢妄加指点。只是想请教,若能将格物院研制的瞄准器安装在火炮上,或许能提高命中率?\"
郑芝龙眉头一挑:\"什么瞄准器?\"
军官取出一个精巧的铜制装置:\"这是根据光学原理设计的,可以更准确地计算距离和角度。\"
郑芝龙接过仔细端详,若有所思:\"有意思...下次训练可以试试。\"
熊文灿暗暗松了口气,这位海上枭雄的脾气可不好惹,能接受朝廷派来的\"外行\"建议,已是难得。
\"报告靖海伯,前方发现可疑船只,疑似海盗!\"一名了望手高声报告。
郑芝龙举起千里镜观察,果然看到远处有三艘快船正在追击一艘商船。
\"准备战斗!\"郑芝龙立刻下令,\"主力舰队保持队形,派两艘快船前出侦察,其余按照'钳形'战术展开!\"
舰队迅速调整阵型,如同一把巨大的钳子,准备将敌人包围。
\"那些是刘香的余党,\"郑芝龙对身边的副将说道,\"自从我们接受朝廷招安后,他们就一直不服,今天正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随着距离拉近,海盗船似乎发现了皇家水师的旗帜,立刻调转船头准备逃跑。
\"别让他们跑了!\"郑芝龙下令,\"前锋快船加速追击,主力舰队保持队形跟进!\"
两艘快船如离弦之箭冲向海盗,很快就追上了最慢的一艘。
\"放炮!\"
几门小型火炮齐射,准确命中海盗船的桅杆和舵,使其失去了机动能力。
\"靠舷战!\"
明军水手迅速搭上跳板,手持刀盾冲上海盗船。一场激烈的短兵相接随即展开。郑芝龙麾下的水手多是昔日海盗出身,战斗力极强,很快就制服了对方。
另外两艘海盗船见势不妙,拼命逃窜,但已经晚了。郑芝龙的主力舰队已经形成包围之势,几轮炮击后,又有一艘海盗船被击中,冒出浓烟。最后一艘见无路可逃,只得举起白旗投降。
\"靖海伯威武!\"舰队上的水手们欢呼起来。
郑芝龙面无表情地下令:\"押回港口审问,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同伙。顺便查问那艘商船的情况,若是朝廷商船,护送他们安全抵达目的地。\"
福建巡抚府内,熊文灿正在与郑芝龙和朝廷派来的监军商议水师未来的发展。
\"靖海伯此次剿灭刘香余党的行动十分成功,朝廷已经收到奏报,陛下龙颜大悦。\"熊文灿笑道。
\"这不过是小打小闹。\"郑芝龙淡然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靖海伯所言极是。\"监军点头,\"据报,荷兰人的船队最近活动频繁,甚至有意染指台湾。朝廷希望靖海伯能率水师巡视台湾海峡,震慑番夷。\"
郑芝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台湾...那可是个好地方,物产丰富,战略位置重要。若能将其纳入大明版图,不仅可以作为抵御外敌的前哨,还能成为发展海贸的基地。\"
\"靖海伯有何具体建议?\"熊文灿问道。
\"我建议派遣一支小型舰队前往台湾侦察,了解当地情况和荷兰人的活动。同时,加紧水师的训练和装备升级。\"郑芝龙胸有成竹地说,\"尤其是那些新式火炮,若能装备更多,我有信心与任何番夷船队一战!\"
\"这...\"熊文灿和监军对视一眼,\"火炮调拨需要朝廷批准,而且数量有限...\"
\"那就请二位大人在奏报中特别提及此事。\"郑芝龙不卑不亢地说,\"若朝廷真要我与番夷争锋,没有足够的火力支持,如何取胜?\"
\"靖海伯言之有理,下官必当如实奏报。\"熊文灿应道。
郑芝龙又道:\"另外,我希望能有更多的自主权,尤其是在海上行动和人员任用方面。那些讲武堂的学生虽然有学问,但缺乏实战经验,不如让他们先在岸上协助训练,等熟悉了海况再上船。\"
监军皱眉:\"这恐怕不合朝廷本意。陛下派遣讲武堂学员和格物院技术人员前来,就是希望他们能学习实战经验,同时将新知识引入水师。\"
\"我明白朝廷的意图。\"郑芝龙语气缓和了些,\"但海战不同于陆战,若贸然让没有经验的人上船指挥,不仅会危及他们自身安全,还可能导致整支舰队陷入危险。不如折中一下,让他们先跟随有经验的老手学习一段时间,等基本适应了海上生活,再逐步承担更多责任,如何?\"
熊文灿思索片刻,点头道:\"靖海伯的建议很合理。我会在奏报中如实反映,相信陛下会理解的。\"
郑芝龙满意地点点头。他心中清楚,这场与朝廷的博弈才刚刚开始。他需要在保持自身利益的同时,也要展现出足够的价值,让朝廷离不开他。而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正是他展现价值的最佳方式。
\"对了,\"郑芝龙似乎想起什么,\"听说朝廷有意开放部分海禁口岸,允许有限的海外贸易?\"
\"确有此事。\"熊文灿点头,\"陛下认为适度开放海禁,可以增加国库收入,同时满足沿海百姓的生计需求。当然,这一切都将在严格管控下进行。\"
郑芝龙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这是明智之举。若能由我水师护航,既能保障商船安全,又能震慑海盗和番夷,一举多得。\"
\"靖海伯果然深谋远虑。\"熊文灿赞叹道,\"我会将这一建议一并上奏。\"
离开巡抚府后,郑芝龙登上自己的座船,望着港口停泊的舰队,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大明皇家水师...\"他低声自语,\"这个名号,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