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转过身来,狐面之下,目光森然,冷冷地看着飞速迫近的两人。
以他的神识,自然早就察觉到了两人的气息,只是两个元婴中期修士而已,以为不会感知到自己,便没有多管。
谁曾想这两人还真就感知到了,还直接靠了过来。
顾安心中杀意渐盈,待看清时,又缓缓收敛,心中有些惊愕。
其中一人身着血色道袍,眼睛呈现妖异的血红色,骑着一只血蟒而来,特点分明,乃是血冥神宗的飞楼真君!
这飞楼真君他没见过,却早有耳闻。
虽只是元婴中期,却背靠血冥神宗,更重要的是,其乃是血冥道君的直系后代,据说颇受宠爱。
而另一个身着黑白道袍的女修赤足踏云,分明是黑白神宗的修士,比飞楼真君还要多出半个身位,显然也是背景不凡。
黑白神宗的修士,怎么与血冥神宗的修士搞到一起了?
顾安心中疑惑,却熄了出手的打算。
一般的化神宗门的元婴修士还好说,杀了也就杀了,但这些受到重视的修士却不好动手,其身上必然有着各种保命底牌,更重要的是,一定有命印之法等诸多追踪手段。
反正他现在也黑衣面具加身,这两人还看不穿他的真面目。
“喂,说你呢,藏头露尾,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修士。”赤足女修蹙眉喝道,盛气凌人,“将面具揭下,我倒要看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是正经修士,我就是最纯粹的魔修啊!
飞楼真君心中腹诽一句,眼中却闪过郑重之色,拱手道:“这位道友,飞楼有礼了,我旁边这位是玉琼道友,乃是黑龙道君的孙女。”
“我二人在此追杀妖兽,只因道友突然出现,方才前来相问。”
闻言,顾安饶有兴致地打量了飞楼真君一眼,“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一步。”
这飞楼真君很识相嘛,他只是微微露出一丝元婴后期的灵压,就这么懂礼数,知进退。
不过,黑龙道君?!
他记得之前灭杀的那个柳玄真君,似乎就是此人的徒弟吧?!
另一边,玉琼真君不快道:“飞楼道友,此人鬼鬼祟祟,莫名其妙地便落在了咱们附近,定然是想着渔翁得利,怎么能就这样放他走了呢?!”
“你可别以为飞楼道友开口,我就会放过你,除非……”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不待她说完,顾安便翻了个白眼,直接撕裂空间,身形就此消失。
既然不好灭杀,他可没有陪着废话的心思,两个元婴中期的修士,还能拦住他不成?!
而在原地,玉琼真君顿时杏目圆睁,直欲喷火,“竟然,竟然敢如此无视我?!”
“飞楼,找出此人,我定然要他付出代价!”
闻言,飞楼真君略有不快。
都是化神后裔,你命令谁呢?!
要不是宗门与黑白神宗交好,真不想理会这么个无脑女修!
“玉琼道友,不是我推脱,实在是这人一直黑衣蒙面,连真容都未露,怎么找的到啊?”飞楼真君按下心中不耐,解释道,“而且,那人能如此轻易撕裂空间而走,定然是大修士,没对咱们出手已经是看在背景深厚的面子上了。”
“大修士怎么了?!”玉琼真君白玉似的俏脸此时有些狰狞,积累的情绪爆发,“杀我道侣的凶手找不到,也不愿与袭杀罗天师兄的大寒山寺和大天魔寺开战,那个天成真君也跑了,甚至纵容一个元婴后期的大修士如此辱我!”
“我看,贵宗是没有一点诚意,难道天底下有白吃的午餐吗?!”
听到这话,飞楼真君的面色也冷了下来,直接化作一道血光消失在原地。
这些事,哪一个简单?!
更何况,两宗大事,岂是你一个化神后裔能决定的?!
……
另一边,顾安已经离开了南无边海,回到了东南无边海,心中还在思量着黑白神宗和血冥神宗搅合到一起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调查柳玄真君和罗天真君的事吧?
过了多少年了,至于吗?!
顾安觉得黑白神宗有点小家子气,但考虑到做的干净,这么多年来也没人找上他,倒也不多担心。
茫茫海天之间,一道遁光划过天际,进入了千川大泽。
一路上,神识悄然探出,最大范围地感知着风吹草动。
身怀重宝,是怎么也放心不下,顾安生怕走漏消息,有修士提前蹲伏在千川大泽内,守株待兔。
好在只是他多心了,千川大泽内岁月静好,并没有什么埋伏的修士。
呼——
顾安悄然松了口气,落在三月山顶。
此时正值初秋,天高云淡,泽水晃荡着白云悠悠,显得很是恬静。
一个个三月门弟子行走在泽水上,执叉展网,捕获一只只灵鱼,送到三月岛上宰杀。
【你养的一只黑灵鱼寿终正寝,向你回馈了一份灵气团!】
【你养的一只横刀蟹寿终正寝,向你回馈了一份血气团!】
【你养的一只雪魂鹅寿终正寝,向你回馈了一份魂气团!】
……
听着一声声美妙的轻响,感知着一团团灵气落到鼎中,顾安心中那根弦彻底放松,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这是他最大的底气!
按照这样下去,再过二十余年便可积累足够,尝试突破。
这还是正常情况下,实际上,顾安若是舍得灵石与损耗,速度还可以加快不少。
他自然舍得!
这时,正在修炼的云岫烟和云晚溪感知到顾安的气息,闻声而动,同时迎了出来。
“夫君,一切顺利?”云岫烟巧笑嫣然,来到顾安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
这次顾安出去不过十年,却是前往了北漠,故而两女隐隐间还是有些担心,如今平安归来,总算是放下心来。
“很顺利。”顾安脸上露出轻松的笑,与两女走到亭中坐下,不经意地问道,“这些年,青霄师兄和紫霞师姐可曾来过?”
云岫烟摇头道:“没有,一直没有消息,夫君和他们一起去的北漠,难道又分开了?”
“嗯,寻到那场机缘之后,我们就各自分开了。”顾安点了点头,“没回来也罢,你与我说说这些年宗门可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