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父女离去，叶百万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他猛地回身夺过佣人的鸡毛掸子冲到叶凯面前。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猛地抽了下去。
鸡毛掸子带着破风声，重重抽在了叶凯格挡着的手臂上。
立刻引起他的嚎叫。
“啊啊啊！疼！嘶，疼啊！爹，你是要杀了我吗！”
咻！
啪！
又一下，这一次疼得叶凯双眼泛白，只剩抽气的声音。
“哎呀爹！你打得太狠了！”
二姐过来夺鸡毛掸子，叶百万怒火中烧。
“狠？我恨不得打死这个畜生！”
这时钱桂芬满脸惊慌的从正门走了进来，小跑着奔向叶凯。
一个飞扑就护在了他的身上。
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吼道：“你怎么这么狠的心？我凯儿做错了什么，要你这么对待？！”
“做错了什么？妈的，想起来我就生气！”
叶百万作势还要打，叶凯却被钱桂芬护的严实。
手上的鸡毛掸子还被老二死死攥住。
一时间气的他差点晕过去。
“败吧！败吧！你们把家败光了就好了！”
叶百万颓然的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一瞬间好似苍老了十岁。
“孽障，你他妈就那么猴急？人都给你送来了，非要趁着人家昏迷的时候强要人家？！人家爹还在呢！艹！”
气的叶百万爆了粗口。
这种事太不常见了。
刚回来就听见儿子哀嚎的钱桂芬，惊讶地看着怀里的叶凯。
“你，你当人家爹面，弄，弄了顾清雪？！”
“我没有，我还没来及脱她衣服……”
啪！
“混账！”
这一次钱桂芬也没能忍住，抽了他一巴掌。
“娘！娘你怎么了！”
钱桂芬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不敢置信。
趁此机会叶凯逃脱了出去，一边朝着门外跑一边喊“你们都不爱我，我去死好了！”
二姐急切地追了出去，只剩下叶百万两口子垂头丧气。
原来的叶凯，嘴跟抹了蜜一样，无论什么情况都能给他们哄好。
可是这一次是真害怕了，连话都不敢说直接跑了出去。
过了许久。
叶百万叹息了一口气，声音沙哑的道：“都怪齐牧！”
钱桂芬似乎也找到了发泄口。
咬牙切齿地道：“对！都怪他！没有他，我的凯儿怎么会比成废物？”
两口子一个颓然坐在凳子上，另一个依靠在床铺瘫坐在地上。
两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对齐牧的恨意更加明显。
“要不是他，咱们出品的产品怎么可能遇到冷遇？”
“要不是他，顾家怎么敢走出咱家？”
“要不是他，叶凯年级第八怎么可能连个贺喜的都没有！”
叶百万愣住，看向妻子。
“这是什么意思？”
钱桂芬知道瞒不下去，只好将实话说了出来。
原来齐牧一直是年级第一，而且是断档的第一。
他跟第二名中间能差出一个第三名的总成绩二分之一！
所以在他的光环下，叶凯年级第八的成绩实在拿不出手。
叶百万甚至现在才知道，齐牧竟然如此优秀。
“你，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我说过啊！那时候你天天应酬，回来都是醉醺醺的。有一次还是齐牧将你背回来的，你忘啦！”
记忆如同一道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那个雨夜，他喝得实在是多，摔倒在水坑里。
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明知道那水坑不深，他却因为喝得太多没有半点力气支撑起他来逃过死局。
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是齐牧。
那个瘦弱不堪的他，硬是顶着雨独自找到了他。
一百八十斤的体重，愣是被他咬着牙救起。
叶百万还记得那时他的模样。
他焦急“爸，爸你别怕，我来了，我来背你回家！”
天知道一百零点的他，是怎么一步步将他这个胖子背了回去。
原来……
他是那么孝顺啊……
原来每次家里多出来的礼物，不只是恭维自己。
更多是给齐牧未来的投资。
难怪，官场人最爱说的就是他有个好儿子。
难怪如今自己的酒局，没人再说这话。
难怪……
难怪……
叶百万被记忆洗礼，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
颤着声说：“老婆，你说当初，咱们怎么就将他赶出家门了呢？”
钱桂芬心中也十分后悔。
多养一个也不是养不起，怎么就给人撵出去，甚至人家跪地哭诉自己都无动于衷呢？
她想到，那日叶凯浑身是伤地回来，哭着叫他们爹和妈。
那标志性的朝天鼻，和那惨兮兮的样子，瞬间击垮了他们的理智。
“唉……可能是凯儿，太惨了……”
叶百万得不到回答，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却没想到迎来了妻子坚决的声音。
“不！那是他装的！”
“什么？不可能！”
叶百万惊了，一向溺爱叶凯的钱桂芬突然唱起了反调，这让他内心惊惧。
钱桂芬低垂着脑袋，将手里的包包随手丢掉。
自嘲地笑道：“呵呵，咱们都被凯儿骗了。”
“什么意思？”
钱桂芬仰起头，抹去眼角的泪水。
“我今天去找许大林了，敲定那件事后，他告诉我一个秘密，关于凯儿的。”
叶百万咬紧牙关没有打断，钱桂芬自顾自地说道：“原来，齐家拼了命地宠他，却给他养了一身娇惯的毛病。接连两年受灾，凯儿终于忍不住家里的贫穷来到了县里，看到了我们。”
她沉默了一下，叹气道：“是他花钱叫许大林将他打得遍体鳞伤……也是许大林告诉了他咱家的地址。他并不知道咱是不是他亲人，只因为跟你有一样的朝天鼻，便用了这出苦肉计。”
叶百万张张嘴，憋了半天才道：“那他到底是不是？”
钱秀娥摇头：“不知道！但，应该八九不离十。他跟你长得太像了……可是你那股子聪明劲儿，他却丝毫没有，反倒是……”
这个时代没有亲子鉴定，是不是亲生孩子，全凭自己的认识。
什么滴血认亲他们也是不信的。
没有亲子鉴定但是血型这个医学常识还是普及了的。
所以说到这，两口子又沉默了下去。
最终叶百万闭上了眼睛，轻声问道：“那件事，敲定了？”
钱秀娥眼神闪烁。
最终点了点头，“嗯，一万块。加上一份工作。只是……”
“只是什么？”
钱秀娥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他要安排一些事，所以不能马上见效，所以我们还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