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安被绑了起来。
赤色的束带,一头缠着宇文君安的手腕和脚踝,另一头缠在了深红的床柱上。
宇文君安知道断骨重生会疼,但他没想到经脉重长会是这般滋味。
不是疼,是痒,是噬骨入髓的痒,在四肢百骸内蔓延,让宇文君安恨不得拿刀子划破皮肉,把那些裹在血肉之下的经脉,一根一根剜出来。
裴恒玉没办法,只得把人绑了起来,却又看见宇文君安把苍白的唇,咬出了血。
看着血丝一点点渗出,裴恒玉伸出手指,卡进宇文君安的嘴里。
“别咬了,”裴恒玉说,“难受就喊出来。”
宇文君安眼珠转动,一抹晶莹,从唇角流出,他含着裴恒玉的手指,含糊着说,“喊……喊什么?喊……陛下轻点儿?”
小混蛋!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裴恒玉暗暗白了他一眼,嘴上却哄道,“这圣灵果太古怪了,如果实在受不住,咱们叫李太医过来看看呢?”
“不要!”宇文君安直接拒绝,怒视着裴恒玉,生怕他把李太医招来,“你……你是要我……我这个样子,被人看了去?”
圣灵果的药效,一上来,宇文君安就撕碎了自己的衣裳,他不受控制的抓挠,让裴恒玉不得不绑住了人,宇文君安不抓了,但万蚁蚀骨的痒,还在继续。
宇文君安的骨子里,是硬气的,昨日他气若游丝的喊疼,不过是对着裴恒玉撒娇,今日当真生不如死时,反倒不肯吭声了。
裴恒玉看着,有点儿心疼,三世以来,他第一次因为宇文君安遭罪,而担忧难过,他的目光,描摹过宇文君安的眉眼,真心诚意的说,“实在难受,就咬朕,总会好过些!”
“没事儿,”宇文君安不舍得咬裴恒玉,他用舌头顶着,把那手指,吐了出来,说,“给……给我点儿……别……别的,什么都行。”
南地闷热,即使到了这个孟秋,也不见凉,双喜备了冰,在宇文君安吃果子前,送进来的,就放在床头的小矶上。
裴恒玉扫了一眼,看到了冰碗,拿过一块儿,送入宇文君安的口中,说,“冷的,你尝尝。”
冷凉的刺激,骤然滑在舌上,冰得宇文君安两腮发麻,短暂的压过了齿间的痒。
宇文君安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他说,“陛下,还要!”
“嗯!”
裴恒玉发现这个办法有用,他把整碗冰都端了过来,一部分塞进了宇文君安的嘴,剩余的,被他握在手里,亲自揉上宇文君安的肌骨。
“嗯……”
刚刚还硬气得不行的小世子,呻吟出声,甚至还软声哀求着,“陛……陛下,用点儿力!”
……
裴恒玉有反应了,和灵力涌进肾经一样的反应。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宇文君安在床上难受得恨不得自裁,而他竟然被宇文君安的声音,叫出了反应!
他把双喜又送进来的冰块儿,全部握在手中,一边试图用寒冰消解对妄念的渴求,一边唾骂自己的无耻!
然而有些事,就是事与愿违。
床榻之上的宇文君安,在那妄念还没消解前,就把裴恒玉的异常,看进了眼,毕竟单薄的衣衫之下,某些变化,太过明显。
“陛……”宇文君安的声音,更软,“陛下……安儿,安儿……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