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榻,裴恒玉就后了悔!
这小子,怎么这么混?
宇文君安在啃咬的间隙里,不只把灵力渡了进来,还全部都引去了肾经!
涌动在经脉之中的灵力,被控制着,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裴恒玉的经络,那些沉寂已久的渴求,全被勾连而出。
檐下的铁马,撞不出声音,裴恒玉的耳边,全是喘息。
裴恒玉不知道,是病愈后的感官,被刺激了,还是压抑的需求,被放大了,宇文君安的每一次碰触,都拖着他,向着更深的汪洋深海,沉沦!
宇文君安的图腾,整夜整夜的亮,裴恒玉在那片华彩里,躲不开,逃不掉。
他的唇间,咬出了血,艳红得如霜染的叶,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出,做皇帝的面子,裴恒玉还得要,不管是血,还是泪,都得吞咽入腹。
一连三夜,除了白日里处理政务那点子空档儿,宇文君安寸步不离,小世子软磨硬泡,堪堪把个冷肃秋夜,浸润成了融融春昭。
北雁南飞,梧桐叶落。
宇文君安带和亲使团,离京的那日,裴恒玉没有相送。
因为,直到一袭红衣的宇文君安,跟着崔大将军的战马,出了上京城门,踏上北去的官道时,裴恒玉都没从思凤宫的床榻上起身,他睡得正熟。
鸟雀儿跑远了,秋虫也被晒懒了,思凤宫内外,安静得如同一池碧波。
裴恒玉总算睡个好觉,等他睁开眼,垂帷之外的日光,已经晒了一个上午,整个寝殿,都是又清又浅的梧桐香。
“双喜,”裴恒玉从床上坐起来。
他身上那些咬痕,在擦拭时,被宇文君安用灵力抚平了,但眼尾的薄红还在,裴恒玉整个人,和外面的秋光一样,都懒懒的,不想动!
“陛下!”双喜走进来,呈上温茶,道,“老奴在!”
裴恒玉接过茶盏,润了喉,问,“什么时辰了?”
双喜知道皇帝在问什么,他柔声道,“现在未时三刻。世子殿下,是在卯时出的宫,辰时离的京,和亲使团,有女眷,又带着嫁妆,脚程慢,这会儿,应该在通往甘城的官道上!”
“嗯!”裴恒玉没有怪双喜多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握着茶盏的手,突然顿住,说,“前儿让你备的人,找了么?”
“昨儿就备好了!都是照着华阴郡主的样子找的,”双喜满脸堆笑,“已经收拾干净妥帖,随时都能到御前伺候?”
“来御前做什么?”裴恒玉立时就意识到,老太监这是误会了,但算计犬戎太子这事儿,也没必要和一个太监说得太过详细。
他把吃了一半的茶,推给双喜,催促道,“快!把人给世子送去,让她们混在和亲的队伍里,一切行动,听世子安排!”
什么?
那俩人是给世子准备的?
可世子,也不喜欢那样儿的呀!
老太监心中狐疑,但见皇帝焦急,也不敢再问,转身就去给那俩宫女找马车了。
裴恒玉等双喜出了殿门,又躺回了枕上。
他的身上,乏得紧。
表面的痕迹,虽然被抹除了,但底下的余韵还在,身子就跟缓不过劲儿似的,软得厉害,只想躺着。
但毕竟睡饱了,裴恒玉的脑子,异常清醒。
他睁眼望着从垂帘外,透进来的天光,静静的想,狮虎兽不是镇魂兽,棕熊也不是,这镇魂兽,一时半会儿,挺难找。
但煞气一事,不能再拖下去。
他得寻个法子,把那些刚死的魂魄,处理了,不能再让他们滋养姜雪心了!
算算日子,他托天恩寺主持寻的人,也该到了。
正想得出神,忽然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裴恒玉半撑起身,发现枕边躺着一块玉,玉体通透,上面的凤凰,很是眼熟,是宇文君安的那块——圣灵玉!
这东西,朕昨儿夜里,明明还给他了。
怎么还在这儿?
裴恒玉拿过圣灵玉,见底下竟还压着一张小纸条,字迹不大,他对着光,读到,“吾皇陛下亲启,此去犬戎,山高路远,留玉相借,以慰相思,若有危机,以血染玉,半日可至!安儿叩首。”
借?
裴恒玉看着那字,被气得哭笑不得!
你什么意思?
你去犬戎,骑着朕给的战马,穿着朕给的衣裳,怎么没说借?
给朕留一块破玉,却连送都舍不得,还说借给朕!
意思是,等你回来,还得跟朕要回去呗?
还有这纸条儿,是什么意思?
借条儿么?
还写什么‘以慰相思’?
定情信物么?
谁家定情信物,有要回去的道理!
再说,谁会思你?
朕巴不得你走好吗?
裴恒玉独自腹诽半晌,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他忽然就不累了,还有些气呼呼的,冲外面道,“福来,着人用五色丝,给朕打个绶带和穗子!系在外袍腰间的那种,今日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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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道的尘沙,把上京的高墙,模糊成淡漠的影儿,坐了半日马车的宫女,终于赶上了和亲的队伍。
宇文君安手里拿着令牌,上下打量被送过来的美娇娘,只见那个鹅蛋脸的姑娘,福了福身,含羞带怯的道,“世子殿下,奴婢兰草,原是碧梧行宫里,伺候笔墨的宫女,得大总管赏识,拨过来,伺候殿下远赴犬戎。临行前,大总管特意嘱咐,女婢两个日后就是殿下的人,如何伺候,全凭殿下吩咐。”
双喜吩咐的?
宇文君安不信!
以他对双喜的了解,没有裴恒玉的发话,那老太监不会办这事儿!
想起裴恒玉曾在风归斋外说过,要给自己送两个宫女,宇文君安的脸,寒如霜雪。
“去,”宇文君安道,“跟在月华郡主的队伍里,不许乱跑!”
语罢,他猛抽马鞭,向着渐沉的夕阳,策马狂奔。
“咦?”一直盯着宇文君安的吉吉丹,披上了狼皮,他舔着唇说,“这小世子,艳福不浅!”
“殿下!”跟在吉吉丹身边的犬戎使臣,蹙眉劝道,“大婚在即,您要和亲的郡主,身份尊贵,莫要横生枝节!”
“呵……”吉吉丹冷笑,“尊贵?到了草原,真正尊贵的,只有你家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