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看？那是妹妹的产业”，马可不顾父亲当面，吹了声口哨。
老头狐疑地看着这个善于扮猪吃虎的长子。马可见老头没上当，哂笑说，“我觉得这家伙之前的动作就是惺惺作态，吸引我们上钩。否则他有什么理由放着我们家族不联系。即便不看好我们家族，难道那么多其他家族他也看不上？妹妹有什么经商天赋？我胡说八道一番，看他也没反应，应该不是因为这个。
难道想利用妹妹的人脉。埃塔，唉，说了您别不爱听，她在圈子里还有什么名声？有谁会冒着得罪咱们家的风险，去帮助她和一个不知名的东方人的产业？这位王先生做过那么多的投资，您也调查过，光在咱们意大利就好几家，都是非常杰出的企业。难道他的眼光到了威尼斯，就一落千丈了？”
他这话倒是高抬了王月生。首先，王月生真的只是被这位大少爷的浮夸的表象所欺骗，以为是个扶不起的二世祖；其次，王月生所有令人惊艳的投资，都是基于后世历史上大浪淘沙后的结果。真让他用自己的眼光和本事投资，盲人瞎马地找玛丽埃塔，就是他的真实水平。
但他的光环委实过大，令人觉得一举一动都必有深意。老头也点头赞许道，“嗯，虽然他处心积虑，但还是破绽太多。不过是想让我们产生好奇，上赶着联系他，以便谈判中压价而已。至于找埃塔，那应该就是暗示我们，他的优势很大，哪怕找你妹妹那样的糊涂虫，都可以顺利进行。可你为什么说那是你妹妹的产业？我可不相信你这个哥哥真的爱妹妹如此深沉”
“瞒不过您”，马可云淡风轻地承认，“我的这个立场是基于东方的世家大族跟咱们的游戏规则一样，这个假设和前提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出面来谈或者来做，那么这就是两个家族间的生意，生意就是生意。但如果我们把这件事当做妹妹的事业来做，而且扣死了，就是埃塔帮助自己的情人经营在意大利的产业，这样，Eason那边，按照咱们这种人家许充不许赖的原则，只要咬死了他俩是这种关系，他就必须把这件事情当做自家的产业来做，根本不会谈什么条件。
至于咱们家族，生意顺利了，帮助自己女儿拓展生意是应该的，拿些回报是合理的。如果生意得罪了人，那是她背后男人的责任，咱们保护好自家的闺女，别人无话可说。有啥怒火，去喷那位王先生吧”，说着，嘴角露出冷酷的微笑，倒是让俊俏的脸庞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老头点点头，老怀大慰的样子道，“那你想下一步怎么去推进这笔生意？”
“我为什么要推进？还是那句话，那是妹妹的产业。我只要让他不得不认下跟妹妹的关系，后面自然有埃塔出面催他。我只要尽一个当哥哥的本分，时刻提醒他不要委屈了我的妹妹就好”。
“嗯，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唉，要不要把那个女人处理掉？否则真出了丑闻，这位王先生反噬的话......”
“唉”，一直诡计多端的马可说到这事，也有些无计可施，“处理肯定是不能处理的。咱们对埃塔做什么好事，她都能往坏处想，何况......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我暗示一下，但也不能表现得咱们这边真知道些什么似的。说另一件事吧，我倒是觉得他那个梵蒂冈的提议很有意思”。
“说说你的想法”，老头双手指尖对指尖，好整以暇地看着儿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咱们这些老家族（注：指传统的土地贵族），论钱，肯定拼不过那些暴发户（注：指后起的工商业资本家）；论权势，共和政府对贵族更是怀疑多于信任。咱们要想挣钱，就绑定王先生这样的外来户，去抢本地暴发户；要想恢复以前的社会影响，政府指望不上，那就指望教会。咱们帮助罗马教廷光大在东方的荣光，谁能说不对？更不要说这种举动，不但不会引起政府的忌惮打压，甚至可能帮助政府扩大在中国的影响力，因此获得政府的好感和支持都是很有可能的”。
老头轻轻拍起掌来。
这边父子二人谈论着王月生，那边王月生一边生闷气，一边进入梦乡，魂穿后世。
香港画廊的专业开放日和同期的艺术家沙龙已顺利完成，画廊的日常管理就交给了之前帮助主持前两项工作的安塞姆推荐的一位经理，伊洛蒂驻站配合。王月生曾经想让她跟自己回大陆，被她含笑拒绝了，反倒是要求他经常去香港看她。嗯，去王月生在香港买的千尺豪宅，三室两厅120多平米，去看她，她给他留着半张床。
王月生现在正在煞有介事地给他在沪都的豪宅的启用仪式剪彩，哦，中国话叫暖宅。
不同于香港画廊剪彩仪式的宾朋云集和全球媒体关注，他的豪宅的启用仪式，在场的只有户主王月生、住户冯小姐和临时住户卡米尔卡。敢让王月生恬不知耻地自称豪宅的，也确实壕无人性。这就是去年新落成的沪都最豪华、在世界上也可以排名前列的“Z3公馆”项目。开发商的命名颇有深意。Z是英文字母表最后一个字母，代表了终极。Z同时还是中文“最”的拼音韵母。3则代表了这个项目一共只有3栋高层豪华建筑。
须知，在这个年头，能拿到在沪都中心沿江地带的高层住宅的建筑许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项目位置在陆家嘴滨江核心，正对外滩万国建筑博览群，与东方明珠、上海中心、环球金融中心等地标比邻。拥有最开阔、无遮挡的一线江景和都市景观。项目定位为极致稀缺，私密性顶级，业主非富即贵，多为跨国企业主、old money家族继承人、顶尖金融家或有特殊背景的神秘人物。
这里每层都是独户的680平米大平层。其实单层的建筑面积有800平米，但是，因为需要复杂的公共设施，所以有120平米都是公摊。每层都是层高3.6米，局部挑空4.5米。超大开间设计，主厅面积巨大，可自由在150-250平米之间调整，动线流畅，便于营造舞厅、沙龙的效果。双主卧套房设计，主卧套房堪比小型公寓。客房有四间。独立书房、雪茄房、藏宝室、超大中西厨及备餐间、佣人房及独立通道、顶级智能家居控制中心。每套房都是270度环幕视野，超大面积落地窗\/幕墙系统。
本来王月生的公开身份是根本没资格去买这里的房子的，哪怕是国内银行转达的国外银行近十亿美元的存款证明。王月生的仿古家具生意的账面利润小几千万人民币显示在了公司账目上，实际的利润都让老艾给洗后放进了他当初卖梵高画作时收款的银行。但是，作为可以公开向全球发售的房产项目，想在沪都这个东方明珠置业的全球富豪大有人在，谁家缺那几亿人民币的房钱啊。
无论是开发商幕后的势力，还是这些买家，都是想把这个项目当做一个类似香港马术俱乐部一样的圈层项目。所以，他们的销售策略很奇怪，不对外公开，是先确立了9名保密的，但肯定是全球顶级的种子业主，然后由这9位创始业主推荐后续有资格购买项目的潜在投资人，每位潜在投资人，对，他们不叫购房人，因为这个项目大家都当做一个家族的类似贵族俱乐部身份的投资，都必须有三位已有投资人推荐，且不被任何一位已有投资人反对。
因为3栋楼一共只有72个单元，所以，这里一共只可以有72位投资人。而且，所有购房人都必须签署一个无条件回购的文件，即如果某位已有投资人，因为家族掉出圈层，或者出现丑闻，或者任何其他全部投资人认可的理由，可以由开发商代表全体投资人，即业主，用约定的价格回收该掉圈家族的单元，出售给外面排队等待进圈的家族。
所以，当王月生在屡次浏览了关于该项目的各种网上杂谈怪论后，对，他并没有去看这个项目的销售网页，因为项目本身根本没有官网，也没有对外公开的任何销售办法，突然接到一个自称项目公关经理的电话时，他的第一反应是现在骗子都这么厉害了嘛，会读心术啦？
他没有第一时间挂掉骗子电话的原因，就是想看看骗子到底想怎么用这个项目骗钱。验资费？排队费？是谁透露了我年入十亿美元+的秘密？
对方显然很理解他的顾虑，直言是冯小姐的朋友推荐的。请他先跟冯小姐确认一下，然后自己第二天会打电话回访。等自己打电话给冯小姐后，冯小姐这边也很诧异，说是自己当初按照王月生的要求，在沪都租房做高管公寓，在自己的小饭圈里请人推荐能保值增值的房子建议老板买下来，省得那么多流水无处使用。结果有朋友开玩笑地说，前段时间要卖巴拿马运河港口的某壕被某个圈层切割了，有套房子还没交房，就被hoA给收回了。想要的话，可以帮忙看看。钱不是问题，敢打这房子主意的人都绝对不缺钱，难的是社会地位和影响力。
“对呀”，王月生奇怪地问冯小姐，“我知道你说的那位超人是谁。我的钱和社会地位和影响力，连他孙子，不对，连他儿子的不承认的私生子，可能都不如。我都没膨胀，咋你替我膨胀了呢？”其实，王月生虽然知道自己是抢占了这位超人空出的名额，但他不知道，他后来还因为坐飞机回沪都时，不知不觉扰动了全球几位顶级大boSS，干扰了超人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次跟高层的见面机会。
“切”，话筒里的冯小姐，按照某小品里速滑冠军王蒙客串的史官的春秋笔法，就是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狗官”，哦，不是，“傻x”，“你还以为你跟你微信签名一样，还是“身陷泥沼，仰望星空”啊？你知不知道，你家祖上王月生给你挣下的不是钱，是几代人的免死金牌啊。只要共和国存在一天，不，说难听点，只要中华民族为主体的国家政权存在一天，你王家就是中华文明的功臣。你只要不叛国，不造反，嗯，而且只要你家后代，按你的性格不去欺男霸女，就是.......唉，算了，以你的智商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卧槽，莫非这妮子被系统附体了？不过，好久没有听到系统的嘲讽了，怪怀念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