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公寓里还有些别的证据,但你是律师,应该清楚,关键证据对你很不利。”
张文慧大声反驳:“我没杀人!”
江尘喝了口咖啡,耸耸肩:“我没说你杀了人,但如果找不到其他证据,按照程序,你很可能被控一级谋杀,而且不能保释。”
张文慧神色黯淡。
她知道江尘没骗她,唯一能帮她的郑佩华已经死了,现在外面没人会愿意保释她。
“你运气真不好,昨天早上我才帮你洗脱了撞车谋杀的嫌疑,昨晚你又成了杀人犯,这次可没人给你作证了。”
江尘话音刚落,门被推开,游龙探进头来,告诉江尘法证部有消息了。
张文慧看到游龙,愣住了。
江尘介绍道:“这位是游龙警官,昨晚立功,已经复职了。”
游龙冲张文慧点点头:“张律师,又见面了。”
张文慧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一天前她还瞧不起这个男人,现在自己却成了被同情的人。
“你和你太太……”
“我们约好今天下午一起吃晚饭,好好谈谈。”
游龙耸耸肩,“如果她坚持离婚,我也只能放手。
张律师放心,房子我会留给她,算是这些年嫁给的补偿。”
“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那样跟你说话。”
“没关系,你是我妻子请的律师,自然会站在她那边,但我刚才的态度也不太好。”
江尘看着两人和解,顺手把咖啡杯递给游龙,让他帮忙拿着,自己则出去接电话。
“你好,我是西区重案组江尘。”
电话那头开着免提的高彦博和古泽琛同时一愣。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辣手警探就这样被他们碰上了,这运气简直可以去赌马了。
高彦博压下激动的心情,率先开口:“江Sir,你之前让杨督察联系法证部查的那个案子,我们发现了新的证据。
我身边是法医科的古泽琛医生,让他来和你说吧。”
古泽琛接过话:“死者后背的四刀贯穿伤,平均深度为14厘米,基本上每刀都直没刀柄,这需要极强的臂力才能做到。
成年男性都需要经过锻炼才能达到这种力量,女性几乎不可能。”
古泽琛的话印证了江尘之前的判断。
高彦博则补充了更专业的证据:“在古医生检查伤口的同时,我重新检查了水果刀上的指纹,发现指纹主人是正手持刀。
而要从背部刺死受害人,反手持刀更便于发力。
如果指纹主人真是凶手,连续刺杀四刀后,指纹应该靠近刀柄和刀锋的交接处,但我检测到的指纹却在刀柄中间。
在这种持刀情况下,她根本不可能造成如此严重的刺伤。”
两相结合,张文慧的嫌疑已经完全排除。
江尘请高彦博和古泽琛联合出具一份检查报告,但他并不打算立刻公开。
虽然大卫已经死了,但他背后的超叔730仍在追查那一千万美金黑钱的下落,周伟生也在找这笔钱。
虽然钱已经落在江尘手上,但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只有张文慧知道这笔钱藏在哪里。
只有将人保释出去,才能继续追查这笔钱的下落。
审讯室里,张文慧正捧着一杯热茶,门忽然被推开。
周伟生在一位警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文慧,你没事吧?”
周伟生一脸关切。
张文慧心里却感到一阵寒意。
昨天郑佩华在医院看过她,还提到怀疑周伟生洗黑钱的事,说晚上要去律所找证据。
没想到当晚郑佩华就死了。
这一切要说和周伟生没关系,张文慧根本不信。
她甚至怀疑,昨天早上的律所枪击案也是周伟生策划的,而那个袭击大卫的黑衣人肯定也是他派来的。
以前她还把周伟生当偶像崇拜,现在才发现他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张文慧心里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表面上却不敢露出任何马脚,小心翼翼地对周伟生说自己没事。
“昨晚佩华刚出事,现在你家里又发生了命案,真是抱歉,我昨晚一直在想佩华的事,今天早上才听说你被抓了。
你放心,我这就去警方那里申请保释你。
从现在开始,无论他们问你什么问题,如果我不在场,你什么都不要回答,明白吗?”
周伟生刚转身准备离开,张文慧突然抬头叫住了他。
“伟生哥,佩华姐真的不在了吗?”
“唉!”
周伟生脸上立刻浮现出悲痛的表情,“这种事我也难以接受,但佩华已经走了,你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如果不是知道周伟生的真面目,张文慧说不定真的会被他的表演骗过去。
但此时此刻,她也只能假装感动地点点头,甚至还配合着红了眼眶,挤出了两滴眼泪。
周伟生心里暗自得意,想着等把张文慧保释出来后,先把骗她上床玩一玩,再用点手段哄她说出那笔钱的下落。
到时候养她做一只金丝雀也不错。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敲开了江尘办公室的门。
江尘双脚搭在办公桌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听到门响也没有放下报纸的意思。
周伟生被晾在一边,只能尴尬地先开口。
“江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江尘把报纸往下挪了挪,露出半张脸。
“周律师,怎么,你终于想明白洗黑钱是不对的,主动来自首了?”
周伟生面不改色。
“江警官,没有证据的事,你这么说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江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那你去告。”
周伟生被江尘这种软硬不吃的态度弄得有些没脾气,干脆直接摊牌。
“张文慧是我律所的律师,她现在被你们警方无故扣押,我要求保释她出去。”
“无故扣押?”
江尘放下报纸,一脸轻蔑地看着周伟生。
“周律师,你来保人之前到底有没有做过功课?昨天凌晨,张文慧和郑佩华合租的公寓发生了凶杀案,你那位米国代表朋友大卫死在张文慧的卧室里,凶器上还检测出了张文慧的指纹。
这是一级谋杀案,除非真正的凶手来自首,否则谁也别想带走张文慧。”
周伟生上前一步。
“你们警方明明知道张文慧不可能是凶手,这样扣留她有意义吗?”
江尘重新拿起报纸看了起来,根本懒得理会周伟生的质问。
判断是判断,证据是证据,周伟生要是连这点都分不清,那这么多年的律师算是白当了。
“所以你们警方一定要抓到真凶才肯放人,是吗?”
“抓?”
江尘抬头,冷笑一声,“周律师,你以为我们警察是神仙吗?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你让我们去哪儿抓人?我说了,除非凶手自己来自首,否则你在这儿说破嘴皮也没用。”
“我这就去找你们局长!”
周伟生甩下这句话,摔门而去。
江尘继续看报,根本没把周伟生的威胁当回事。
这时,办公室门又被敲响。
一个警员进来报告,说有位律师自称是受蒋芸芸的委托,前来保释张文慧。
看来超叔已经到港岛了。
江尘放下报纸,让警员把保释单拿来,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
等周伟生从局长那儿告状回来,发现张文慧已经被保释走,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这已经是周伟生第二次被截胡了,上次是大卫。
这边张文慧刚被律师带走,江尘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正在看报的江尘腾出一只手,拿起话筒。
“我听说你抓了个律师,怎么回事?”
“黄Sir,你不会连个小律师都搞不定吧?你这总警司当得也太窝囊了吧?”
“周伟生还是小律师?你知不知道他帮多少立法委员打过官司?刚才立法局的邓议员、黄议员、陈议员都给我打电话,你让我怎么办?”
“果然官越大,胆子越小。”
“你……行了,我不跟你计较,这事你看着办。”
“Yes,sir!”
江尘刚要放下话筒,黄Sir却让他等一下。
“人你到底打算放还是不放?”
“黄Sir你都发话了,我当然只能放咯。
我可不想被你用剪刀脚夹死。”
“算你识相。”
黄Sir满意地挂断电话,正准备通知秘书让周伟生进来,忽然觉得不对劲。
江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但转念一想,议员打招呼,面子他给了,剩下的事关他屁事?
想到这里,黄Sir抓起话筒。
“你告诉周律师,事情已经解决,我很忙就不见他了。”
门外秘书把黄Sir的原话转告给周伟生。
周伟生得意地回到重案组,拿着填好的保释单再次敲开江尘的办公室。
江尘还是一副老样子,脚跷在办公桌上,边晒太阳边看报纸。
周伟生把保释单拍在江尘桌上。
“江警官,这次可以签字放人了吧?没事,保释金随便你写,反正我出得起。”
江尘头也不抬地回了句:
“你来晚了。”
江尘放下报纸,不耐烦地抬头:“江警官,你上司应该已经在电话里跟你说明白了,别在这儿浪费我时间。
张文慧已经保释了,我给你三秒,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周伟生一愣,第一反应是江尘在开玩笑。
半小时前他还说要以一级罪名起诉张文慧,现在却说人已经被保释了?自己费尽心思找三个议员帮忙,结果全白费了?
“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周伟生刚说完,领带就被江尘一把拽住,整个人被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