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素檀已经听说了王爷要带她去楚王府的事情。
她第一反应就是坚决不去。
第二反应是，如果能够争取到利益最大化，那，倒也不是不行。
这件事其实是无意间发现的。
因为最近她足不出户，绿翘又一直跟着她照顾，并不经常往外面跑。
按理说绿翘不该出门打探到这件事。
可乔素檀惦记着前几日修霁安在她这里吃过肉的事情。
就遣了绿翘去打听看看，清馨苑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若大少爷吃坏了肚子，那就……
吃坏了吧。
怪修霁宁那臭小子就行，谁让他把人带来的。
或者是怪王爷也可以。
谁让他的烤肉技术不行。
反正怪不到她身上。
倘若大少爷没事，那自然更好。
她也不希望小孩子出事。
因着清馨苑是王妃的地盘，所以绿翘打听得尤其小心谨慎，免得被王妃发现了端倪，再给自家主子惹祸。
这样小心的后果就是，花费了比较多的时间。
傍晚绿翘才回来。
“大少爷没事。当时小厮们都被遣走了去玩，回去的时候大少爷也回了院子。倒是没积食，就是满头大汗的不知道做了什么。洗过澡也就好了。”
乔素檀大感放了心。
虽说她不会去多管，可孩子身体没出意外总是好的。
然后绿翘就提起了主子即将跟去楚王府参宴的事。
乔素檀吓了一跳。
开始时还觉得绿翘在哄着她玩，仔细看，绿翘简直急坏了。这才相信是确有其事。
“去楚王府？”乔素檀诧异之下，觉得这事儿是王爷和王妃商量好了的，恐怕无法更改。
于是盘算起怎么让自己的利益得到最大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魏王殿下姗姗来迟。
两人一起用晚膳的时候，提起此事。
乔素檀表态：不去，坚决不去。这么危险的事情……嗯……嗯？你拿的是啥？
她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始谈条件呢，王爷就主动把条件送来了。
而且比她预想的最大数额还多很多。
在那么多金子的诱惑下，乔素檀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下来。
不过。
对于她要探听内宅消息这件事，她觉得只凭自己的力量还不够。
“我没去过楚王府，不知道他家构造如何。”乔素檀道：“让我在那么大的府邸里找个人出来，也太难了些。”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何况魏王拿了那么多金子过来。
她总不能随便跑一趟，事情没办完就回来吧。
得想个招出来。
“没事，有兰容跟着你。”修泽钧道：“那天我还会给你再安排个人，你带着就行。”
乔素檀就有些好奇。
王爷到底会给她安排谁。
看他那信誓旦旦的自信样子，总觉得另外一个人不像是王府里的。
接下来的几日。
修泽钧下衙回到王府后，先去看看王妃，便转到欣悦院，陪乔素檀用膳的同时，和她商议起去楚王府的细节。
譬如今日。
眼看着第二天就要参宴了，魏王殿下拿来了楚王府的大致构造图，把每一处地方大概住着什么人，一一指给乔素檀看。
同看的还有兰容和绿翘。
他们俩负责帮忙探听和护卫，做乔素檀的得力帮手。
与此同时。
这个晚上的清馨苑也显出一丝紧张。
杨嬷嬷把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在旁服侍王妃。然后才问：“刚才看姜姨娘服侍您时，您似是不太高兴。可是有什么事么？”
沈明雅闻言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她招呼着杨嬷嬷到自己跟前来，让杨嬷嬷帮忙卸下钗环首饰，顺口说道：“你觉不觉得姜姨娘，略有些心机。把安儿交给她这种人，能放心得了吗。”
杨嬷嬷将卸下的钗环放到首饰匣子，低眉道：“她确实太机灵了些！”
今晚用膳的时候，大少爷来给王妃请安，王妃顺便留饭一起吃。
姜姨娘十分热情的对待大少爷，帮忙给他布菜，给他盛饭，端茶递水更不必说。
温柔细致到比丫鬟还更妥帖，连夜莺都自愧不如。
总觉得是一种表象下故作出来的姿态。
沈明雅点点头，
“看她当时对待老四老五，不像喜欢孩子的。我想着，她依着规矩照顾安儿也没什么不可的，照顾周到就行，毕竟有乳母和丫鬟婆子在，还有你给看着，琐碎事情不用她一一动手。现如今——”
现如今看她这样故作姿态，反而让人忧虑。
总怕一个看不见的时候，她会背地里又另一套做法。
沈明雅目光悠远的望向了桌上烛火，记起姜可柔谈及乔素檀时的惺惺作态。
没曾想姜可柔这人嫉妒心那么强。
就连乔素檀那个没什么脑子构不成威胁的，都能让姜可柔口出恶言句句嘲讽。
做主母的人，若嫉妒心太强，如何稳定后宅安定？
而且这样的人多为刻薄尖酸之人。
此姜可柔外表柔顺内里果真尖酸的话，往后有了孩儿，就不会好生对待安儿。
杨嬷嬷看王妃面带愁容，生怕她今晚睡不着再让身体更加受损，忙道：“姜家有沈家看着，姜姨娘翻不过天去。您何必担忧那么多。”
“不。”沈明雅轻轻摇头，“我不放心。她这样会盘算，以后算计到安儿头上怎么办？得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她真的疼爱安儿才好。”
最妥当的做法，莫过于让她往后只能依靠安儿。
而这样的前提条件是，姜可柔生不出自己的孩子！
杨嬷嬷听后心里约莫猜到了些。
便迟疑着问：“您是说，避子汤？”
避子汤……
长久不管这个，沈明雅都快忘记这个东西了。
因为王爷没在其他妾室那里过夜了，只留宿乔素檀那里，这方面便只盯着乔素檀就行。
何况乔素檀那么娇滴滴的一个人，被王爷折腾了几个月，怕是身子早就亏损。
送不送避子汤都没什么差别。
更何况在修霁宁在乔姨娘那里出事后，王爷管欣悦阁管得挺严。
有兰容在，轻易不准任何外人进入欣悦阁。
送避子汤的丫鬟自然也无法轻易进去。
沈明雅身子不好精神不济，早已倦怠于管那个不惹事的乔姨娘，这事儿顺理成章就作罢了。
避子汤已经很久没给乔姨娘送了。
所以药材还剩下不少。
“那些药材你明日一早就准备好。”沈明雅吩咐杨嬷嬷，“我有用处。”
第二天一早。
杨嬷嬷开始准备药材的时候。
乔素檀已经跟着魏王殿下上了马车。
刚一钻进去，乔素檀就看到里面坐着个小男孩。
这小孩儿不算好看，却脸和身体都圆乎乎十分可爱。
乔素檀有种不好的预感，甩头去问魏王殿下：“你说再给我找个人今天来帮忙？”
修泽钧莞尔：“就是他。”
乔素檀十分无语的重新扭头看向小孩儿：“……”
她真是越活越能耐了。
居然需要个小豆丁来帮忙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