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响起妾室们压抑不住的噗嗤嘲笑。
徐红叶道:“乔姨娘莫不是看不出王妃疼你吧?居然还选金的。”
真不识好歹!
乔素檀不以为意,美滋滋说:“若能选赤金的,那当真再好不过了。”又朝着刚才那声音来处说:“王妃正是疼我,知道我喜欢金的,才特意给我另留着呢。”
这下子屋里的嘲笑声更大。
因为有别人的陪伴,女人们笑起来更肆无忌惮。
沈明雅却很满意乔姨娘的举动。
她让人另拿了早备好的另一托盘的赤金首饰过来。
见乔素檀再次选了个笨拙厚重毫无设计感的一对赤金手镯,沈明雅彻底放心下来。
漂亮而又没脑子的妾室,当真再好不过。
最容易掌控。
而且初初承宠就伤了身子根本,更是完美。
一个又蠢又美丽还不能生的妾室,简直是最好用最趁手的武器。
沈明雅想着,不如趁这段时间,多让王爷去乔姨娘那里。
乔姨娘如今才十六,年纪轻轻经不起折腾。
王爷刚刚回京,旷那么久,正是需求最旺盛的时候。
在乔姨娘那里多折磨一段时日,乔姨娘身子损伤太过,就更生不出来了。
正好也给乔姨娘树敌。
让所有女人都恨上乔姨娘、嫉妒乔姨娘,那么,乔姨娘就不得不求助于她这个正妻,依附于她了。
沈明雅主意已定。
便与乔素檀道:“我知你性子惫懒,不耐烦在我这里伺候。快快回去歇着吧,我和其他妹妹们好说会儿话。”
乔素檀谢过王妃后,心满意足的高高兴兴离开。
这天早晨。
修泽钧离开王府后便到了宫里。
昨天他是以领兵作战的大将军身份班师回朝的,今天是以皇上弟弟的王爷身份来进宫见兄长。
大殿敞阔空旷。
燃着的香炉上雕着九龙戏珠的纹样,彰显着皇家威严。
暻昇帝端坐龙座,气势威严。
身旁是太后,慈祥和蔼又不失贵气。
暻昇帝先是大大夸赞了魏王的功劳和在北疆苦战的不易,又褒奖他身为弟弟为国事操劳、为兄长分忧的赤诚之心。
修泽钧起身数次,连声说着皇上谬赞,谢过皇恩浩荡。
太后等到皇上和魏王寒暄完毕,方才笑着问:“魏王妃现在身子还好吗?晚上还咳吗?”忍不住喟叹:“多好的孩子啊,怎的这些年身子越来越差了。”
养的孩子也是个体弱多病的。
修泽钧再次起身,朝太后行礼,道:“明雅现在身子还不错。”说着哂然一笑,“晚上就不知了。昨儿怕她身子骨不好,就歇在了一个妾室屋子里。不知道她晚上咳不咳。”
修泽钧本是当作话家常,所以很随意的把自己在妾室那里歇息就说了出来。
暻昇帝闻言松了口气。
原以为魏王和王妃感情很好,魏王府和沈将军府强强联合。现在看来,关系也不如传闻那样极好。
譬如现在,王爷初初归来,居然歇在了妾室屋子里。
暻昇帝的神色间不过有些微的松动而已,眨眼间就又恢复了平时的威严微微带笑模样。
可正是他那刹那的神色变幻,也正巧被刚好瞥过来的修泽钧给看到了。
如果皇上只是神色平常,修泽钧还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是皇上这样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引起了他的怀疑,他瞬间就察觉到了异常。
为什么他没歇在王妃那里让皇上如此释然?
身为兄长,怎会管弟弟和弟媳之间的私密事。
除非……
皇兄在忌惮他,也忌惮他魏王府和沈将军府间的姻亲关系。
不过,兄弟俩从小感情就好,太后和玉太妃关系也不错。
这怎么可能?
即便无数次告诉自己是多想了,但,怀疑的思想一旦出现萌芽,便瞬间无限扩大。
修泽钧努力让自己不往那个方面去思量。
可刚才无意间一瞥见到的皇上释然的模样,却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幸好昨天晚上心念一动歇在了乔姨娘的屋子里。
不然,如果他继续如往常习惯般歇在了王妃那边,想必如实回答后,就不会见到皇上刚才的那一面了。
自然也不会知道皇上其实对他起了堤防忌惮之心。
修泽钧觉得这一切都起源于乔姨娘。
若非乔姨娘跌在了他的怀里,若非乔姨娘选择了玉太妃的簪子,他绝对不会抛下发妻不管而去她那里。
修泽钧这般思量着,打算回到王府后便去欣悦阁,探望乔姨娘。
恰在这个时候,暻昇帝笑着留他在宫中用膳。
“你我兄弟二人许久不见,隔了千山万水想要把酒对饮都没有机会。如今好不容易回京,你我重聚,真得好好置办酒席,畅饮一番才好。”
暻昇帝说得言辞恳切,又道:“我早早让人备下了好酒,就等着你回来后陪我一起把酒言欢了。”而后朗声大笑。
若是以往,修泽钧不曾怀疑过皇上用意时,定然顺口应下,然后兄弟俩当真畅饮一番。
可现在,他决定索性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看皇上是不是真心留他。
便道:“刚才弟弟其实说了假话,王妃的身子确实是不太好了,说还好不过是宽慰太后与皇上。本想着王妃身子有些欠妥的,就想早点回去看看她。”
说着悄悄细观皇上神色。
果然,暻昇帝脸色虽未变,眼神却有一霎的凌厉闪过。
修泽钧心沉了沉,面上却笑,“只是,看望王妃哪里有陪伴兄长重要?我自然要留下和兄长对饮的。”
暻昇帝依然是微笑的样子。
太后道:“既然明雅身体不行,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担心她身子时也喝不畅快。倒不如早点见到,心里安稳。”
暻昇帝连声称是,又道:“你改天也去探望下沈大将军。如今倒春寒,天也冷着,你身为女婿理应多关心才是。”
修泽钧谢过太后,谢过皇上,离开皇宫。
他面沉如水,径直回到魏王府,而后往欣悦阁去。
不曾想院子里没人在。
这里只有个丫鬟绿翘伺候着,如今不见人影而门窗紧闭,不管绿翘在不在屋里,乔素檀是一定在的。
修泽钧大跨着步子走到房门前,打算开门给她个惊喜。
谁知听到里面传来重重的娇喘声。
就像是昨夜她喘息时候的声音一般,确定是她无疑。
可她在做什么?怎会发出这种声响!
修泽钧脸色立刻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