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开始催着我拿钱了。
正好，不用我找借口，柳小雨就主动把话题引到了表哥的身上。
我顺势开口道：“宋总动作那么快。”
“可你昨晚不是还说，在项目开启之前，有一个什么重要的会议？”
“何况宋总那么着急把自己公司的钱拿出来，那他的公司怎么运转？”
“项目书里写着，到时候是以宋总的金融公司为桥梁，来做这个项目的吧？”
我接连抛出了问题。
顿时让柳小雨感觉很有压力，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怎么办？”
这时候，柳小雨心里焦急起来。
因为她提醒过程老板，操之过急，很容暴露的，但是程老板不听她的。
至于那什么重要会议，完全是她临时编出来的。
这下糟了。
“小雨，你怎么额头那么多汗。”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故作关切地递过纸巾，目光却紧盯着她微微颤抖的手指。
办公室的空调明明开得很足，她却像置身于烈日之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种反应太过明显，简直就是在告诉我她心里有鬼。
她接过纸巾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我更加确信她的慌乱。
我故意放慢语速，给她足够的时间编织谎言：“要不要去休息室躺会儿？项目的事情可以晚点再谈。”
“不……不用了陈总。”
“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我喝杯咖啡提提神就行。”
她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却连直视我的勇气都没有。
擦了擦汗后，她又继续说道：“宋家明那边的情况，其实的确不应该太急的。”
“我去和他说说，他应该能稳一些。”
“至少确保，公司的自身运转别出什么岔子。”
很好，这女人说的话正是我想要听的。
有她去和表哥说，那表哥应该不会再那么着急的就把公司的资金给抽空。
别到时候钱赚不到，自己经营了几年的公司就这样给垮掉了。
这可不仅仅是表哥自己的心血，还有表嫂之前那些年对他的帮助。
真要是那么轻易就被弄垮，我也觉得怪可惜的。
何况，我也答应了表嫂，要稳住表哥。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了。”
“我这也是希望合作伙伴之间，都稳妥一些。”
我随即拿起桌上的文件假装翻阅，实则用余光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似乎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却在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犹豫了几秒才重新迈开脚步。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心头一紧，直觉告诉我她隐瞒的事情远不止这些。
不过目前，能稳住表哥就行。
解决了这件事后，我赶紧给表嫂发去信息。
也好让她心里能安定下来。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
小昭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是有什么需要我签字的吗？”
“你现在是公司副总经理，不是什么太重要的，可以自行决策。”
“只要不影响公司内部运转就行。”
我开口问道。
“是陈总你之前让我调查过的一家合作公司。”
“他们又来谈合作，说是要从澳洲运送一批货回来，正好打听到我们的船有航线最近到了澳洲。”
“所以，他们想要直接启用。”
小昭当即为了解释了一番。
听到这话，我不禁展开了头脑风暴。
这家公司，是张映雪所在的那家分公司。
对方不是东海市的人，却找到了这里来，还不止一次。
这个节骨眼，正是我和程老板接触密切的时候，他再度出现。
这会是一个巧合吗？
我接过文件仔细查看，发现这批货物的申报清单上赫然列着几项敏感物资。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会不会是程老板设下的另一个局？
“小昭，你先去安排人详细调查这家公司的背景，特别是他们最近三个月的资金流向。”
“记住，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柳小雨。”
我压低声音交代道。
小昭点点头正要离开，我又叫住她：“等等，你亲自去查。”
“另外，帮我约一下咱们在海关的熟人，就说我请他吃晚饭。”
看着小昭离开的背影，我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如果这批货真有问题，那么程老板的布局，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远。
他不仅想通过金融项目套取资金，很可能还在策划着更危险的走私活动。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表嫂发来的消息：“家明刚才来电话，说资金暂时不动了，让我不用一直和他闹。”
“但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悬停许久，最终只回复了一个“嗯”字。
现在还不是告诉她全部事情的时候，我必须先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就在这时，小昭又折返回来，像是忘了说什么。
“怎么了？”
“陈总，刚才没告诉你，那家公司派了一个在东海的员工作为代表。”
“说是要来谈合作，您看要亲自见一见吗？”
此话一出，我顿时心脏加速跳了几下。
在东海的人，难不成是我女朋友张映雪？
不对，映雪回到了原来的工作组，不在东海市范围内了。
那会是谁呢？
要是认出我来的话，该怎么和映雪解释？
“小昭，来的人叫什么名字？”
“叫周朱朱。”
听到这个名字，我当即想起来，映雪的那个同事兼闺蜜，不是叫什么阿朱吗？
看样子，这个人我不能亲自去见，否则会暴露一些事情。
于是当即表示：“我就不见了，你接见一下，走正规流程询问细节就是。”
小昭领命而去，我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我从不相信所谓的巧合。
因此，周朱朱被安排过来绝非偶然，这家公司的背后站着的，可能也是程老板。
这个局越来越复杂，仅仅是谨慎行事已经不够，我必须得是步步为营。
时间很快到下午，因为约了海关的人，我准备提前过去。
正当我要步入电梯的时候，没想到周朱朱竟然恰好坐电梯上来。
我们两个人对了一个罩面。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