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州府。
连日来,天色终于放晴。
密密麻麻的蝗群已经被大规模消灭,田地之间虽残破不堪,但在阳光照耀下,依旧能看到一丝生机的绿意。
百姓们重新振作,开始补种,重建。
云州上下,一片繁忙景象。
而这一切,归功于六皇子宁凡颁布的“三策”:
——以火攻蝗,以药诱蝗,以水灭蝗。
简单而有效,配合严明的军纪、迅捷的赈灾措施,短短月余,云州形势稳住了。
宁凡站在州府高台之上,俯瞰着州城内外。
风吹动他玄色长袍,猎猎作响。
他神情淡然,眼底却藏着深深的冷意。
“表面安稳,暗地里……蠢蠢欲动啊。”
早在到达云州之初,他便觉察到异常。
不仅是灾情本身,更有某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氛——
地方军吏推诿懈怠,府库粮草莫名消失,灾民骚动不断。
更令他警惕的,是云州刺史李肃的表现。
这位刺史表面恭顺,实则暗藏敷衍之意,且在朝堂上弹劾自己的奏折,便是出自他手。
宁凡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一闪。
“李肃……终于露出马脚了。”
暗夜,州府后堂。
宁凡披着黑色斗篷,悄然步入密室。
早已候在一旁的暗影阁密探疾步上前,单膝跪地:
“主上,已经查清了。”
“李肃,与血窟之人暗中来往密切,近三日内,更有数名可疑之人秘密入城,与刺史府接触。”
密探说着,呈上几枚特制的暗纹铜钱——这是血窟惯用的信物。
宁凡接过,指腹轻轻摩挲铜钱表面,感受到微微凸起的复杂纹路,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果然,血窟之爪,已经伸到云州来了。”
他眼神一沉,心中杀意涌动。
与此同时,李肃府邸。
后堂灯火微暗。
李肃身穿便服,正在与一名黑衣人低声交谈。
黑衣人面容藏于斗篷之中,声音嘶哑刺耳:
“事情进行得如何了?”
李肃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压低声音道:
“六皇子固然镇住了蝗灾,但民心未稳,只需稍加煽动,便可掀起大乱。”
“届时,不用你们动手,自有人送他上断头台!”
黑衣人阴恻恻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枚暗红色玉牌,递给徐望。
“这是血令,一旦动手,不死不休。”
李肃接过,掌心微微一颤。
但想到自己早已上了血窟这条贼船,已无回头之路,只能咬牙收下。
他低声问道:
“若事成,血窟可保我荣华?”
黑衣人冷笑一声,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句话:
“荣华?自然……只要你能活到那一天。”
李肃脸色阴沉,心中一阵不安。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
次日。
州城内突然传出惊人谣言:
“六皇子宁凡欲借赈灾之机,自立为王!”
“州府粮仓被他私自吞并,民不聊生!”
“朝廷派来的六皇子,实则是奸臣之子,欲图谋不轨!”
谣言迅速在灾民中蔓延。
一时之间,云州城内民心浮动,局势动荡。
——
州府议事堂。
宁凡麾下心腹数人,齐聚一堂。
暗一眉头紧锁,怒道:
“主上!这分明是有人在暗中煽动!”
“而且手法老练,极有组织,看似无序,实则有控。”
宁凡静坐上首,手指轻叩案几,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良久,他缓缓开口:
“刺史李肃,终于坐不住了。”
众人闻言,纷纷变色。
暗一咬牙道:
“要不要立刻动手,把他擒下?”
宁凡却微微一笑,神情从容:
“不急。”
“——鱼儿还没咬钩呢。”
……
夜幕再临。
宁凡命人秘密传出一条假消息:
“六皇子即将返回京城。”
同时,暗中派出玄阁杀手,密切监视刺史府动向。
果不其然,当晚,刺史府动作频频。
李肃派遣数队密探,四处联络地痞流氓,煽动灾民,准备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骚乱。
目标,正是州府与宁凡本人!
深夜。
城外一座废弃的粮仓。
徐望带着十数名心腹,暗中与血窟的人会合。
他压低声音,满脸阴狠:
“待骚乱起,本官便以‘保民’之名,起兵镇压,到时六皇子无力自保,可由你们血窟趁机动手!”
血窟首领身形瘦削,戴着面具,冷笑着点头。
一切,似乎顺利无比。
然而,就在他们得意之时,粮仓四周忽然火把齐亮!
数千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而至,黑甲如潮,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为首一人,正是身披银甲的宁凡!
他跨前一步,冷声道:
“李肃,胆大包天,暗通血窟,煽动叛乱,当诛!”
李肃脸色狂变,转身欲逃,却被早已埋伏的暗影阁杀手一举擒下。
血窟众人也猝不及防,纷纷落网。
宁凡俯视着徐望,目光森冷如剑,语气如寒冰:
“谋逆之罪,可知当诛九族?”
李肃面如死灰,颤声哀求:
“殿下饶命!饶命啊!”
宁凡冷笑一声,挥袖而去,留下一句冰冷至极的话:
“——留他一命,待本王亲自送他上京,交由圣裁!”
云州,局势彻底稳定。
朝中急信飞回京城,皇帝宁龙看着密报,久久无言。
而王恒收到密信时,则是脸色铁青,双手颤抖不已!
云州……又是宁凡胜了!
而且,还查出血窟与地方勾结的证据!
这一次,王恒再想动手,恐怕也得掂量掂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