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月沉如钩。
宁凡王府内
烛影摇曳,映出一张静坐的面容,宁凡双目微阖,似在沉思,身后暗一静立如影。
“查得如何?”宁凡低声问道,语气不重,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殿下。”暗一拱手,“王恒果然不安分,今晚卯时。”
“他会派人潜入咱们府中,欲伪造刺客藏身之物,借以指控您与刺杀案有关。”
宁凡眼神微凝,冷笑一声:“如此迫不及待,倒省了我一番试探。”
他从案几上取过一张卷轴,那是暗影阁送来的密函,已被他细细翻阅了数遍。
几条信息交织成网,将朝堂、皇子、刺杀、苏浅浅、李子清串联成复杂的棋局。
“王恒既动,那就让他撞在我布的墙上。”
宁凡淡声道,“你去安排,今晚,让他们‘如愿以偿’,可别让他们轻易脱身。”
“是。”
暗一退下,身影如幽魂般融入夜色。
……
另一边,王府一隅,密室之中灯火通明。
王恒手执一杯老茶,神色沉稳,却眉间藏着一抹迫切。
“五皇子殿下,你要记住,动宁凡非小事,皇上虽未显明偏心,却也对其另眼相看。”
他说着,将茶盏轻轻搁下,“今晚之事若不能干净利落,反倒成了把柄。”
五皇子面色微紧,咬牙道:
“王大人放心,这次我动用了最可靠的死士,伪证、线索都准备妥当。”
“只要他们一出现在宁王府,罪证确凿,宁凡洗不清!”
王恒未置可否,只低声道:
“凡事留一线。”
“你记着,我们不是为一时之气,而是要拿下真正的敌人。”
“今晚之后,若成,你便能借势上位;若败,皇帝不会轻饶。”
五皇子冷哼一声:“只要那小子不再碍眼,代价我承得起。”
王恒望着五皇子,目光沉了几分。他知五皇子心性浮躁,难堪大任,可如今势所逼,也唯有借他之手。
……
夜色更深,卯时将至。
宁王府外围,几道黑影悄然接近。他们身手敏捷,显然久经训练,避过守卫,一路摸向东厢书房。
“就在此处。”为首之人低声道,“将这包‘证据’藏在屋檐夹层,动作快。”
然而,他们未曾注意,暗处一道冷光乍现,一枚无形的铃铛在不远处轻轻颤动。
屋顶之上,十数道黑影已经就位,皆是暗影阁死士。
只等宁凡一声令下,便会如狼似虎扑下。
此刻,宁凡站在高阁之上,披着夜色,望着远处行动中的刺客们,目光如电。
“放。”
低语一出,杀机骤起。
短促而凌厉的交手声响起,只半盏茶功夫,那几名死士便已被尽数制服。
宁凡缓步走来,低头看着挣扎的首领,淡声道:
“把他活着送去刑部,就说是我宁凡捉到的刺客,证据确凿,不日请王大人验看。”
暗一拱手:“是。”
“再送一封密函给父皇。”
宁凡淡淡一笑,“就说孩儿初涉政务,不懂章程,幸而突查府中,捕得刺客。”
“惊觉朝中竟有奸人设局陷害,望父皇明察。”
这一局,杀敌一千,自保万全。
……
次日清晨,朝堂之上。
王恒接到情报时,眉头微皱,心头已有不祥预感。
果不其然,当他步入金銮殿时,皇帝宁龙目光冰冷,手中举着刚接到的密函。
“王恒,宁凡昨夜擒刺客有功,还捎来一封信,说你或有同党设局陷害。”
王恒躬身:“臣不敢。”
“是否不敢,朕自会查清。”宁龙将信重重掷下,“刺客既擒,便依你昨日之言,七日破案,现在还剩六日。”
王恒心头微震,只能俯身应下,目光却在殿上扫过,落在那一如既往懒洋洋站着的六皇子宁凡身上。
那张笑容温和的脸,如今怎么看,都令人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