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一旁的嬷嬷大惊道。
她没有听错吧，扒……扒皮？
“本宫说得还不够清楚吗？”皇后的声音冷得像是冬日的湖水，毫无温度。
她把玩着自己的护甲，又徐徐道：“另外，那几个喂猫的宫人，也一并拖出去杖毙，以儆效尤。”
“奴婢明白。”
这事若是意外，便是他们犯了失职之罪。若是有人栽赃陷害，那也定然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这些人，也一样留不得。
手下的宫人失职罢了，与她何干？皇帝真要因为此事怪罪于她，未免牵强了些。若是真闹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她也有最后的底牌。
玉贵人殿中。
楚婳守了她一整夜，这会儿正在替她施针。
烛火摇曳，映照出床上的人苍白的面容。
玉贵人缓缓睁开了眼，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嘴唇动了动，却似是无力开口。
楚婳轻声安抚：“贵人先别说话，好好歇着。”说着她将桌上的茶水端了过来，一点点润着玉贵人已然有些干裂的唇。
“孩……孩子……我的孩子……”
虚弱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楚婳的手一顿，眼中尽是不忍：“贵人，您还年轻，养好了身子，孩子还会有的。”
深宫中的女子好像都执着于有个孩子傍身。不过也在这尊卑分明，皇权至上的古代，好像也没有别的法子。
只不过，她刚才替她诊脉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脉象特别诡异。
“不会……再有了。”玉贵人的声音很轻，轻得她差点听不到。
不知为何，楚婳竟然从她眼中看到了解脱。想来，也是担惊受怕久了。毕竟，这后宫中不希望这孩子平安降生的人，可太多了。
“贵人，您且好生歇着。我就在屋里，若是有不舒服的，您喊我便是了。”
玉贵人没有开口，只是怔怔地看着榻上那一道身影，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夜色已深，窗外的雨声也渐渐小了下来。没多久，屋内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只不过，睡着的人不是玉贵人，而是楚婳。今日这么折腾下来，她这会儿已经困得不行了。
连着几日，她都没能好好休息。反观玉贵人的气色，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以至于到后面，皇帝都觉得不忍心了，便“大发慈悲”让她回府了。
楚婳千恩万谢地出了宫。
但是如果她知道又会碰上萧祈年的话，她一定继续待在玉贵人宫中。
果不其然，他还是与以前一样，挡了她的道。
“你替裴子珩解的药？”这话，他那一日就想问了，只不过当时人太多了，他怕有损她的清誉。
俩人一块儿出现，实在是太巧了。他自然不信裴子珩的那一番话，但是心底仍怀揣着一丝希望。毕竟……楚婳懂医术。说不定用的是别的法子。
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他用楚婳做饵，诱裴子珩前去，但是他从没想过让别的男人染指她。
闻言，楚婳皱了皱眉，冷笑道：“这与太子殿下又有什么关系？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此事还是您的手笔吧。”
萧祈年的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才缓缓道：“不管你信不信，本宫从未想过要设计你。”
他只不过是用她将裴子珩引来而已。他从未想过毁了她的清白。
“有区别吗？萧祈年，你能不能别用这些龌龊手段？”
听到这句话，萧祈年怒火中烧，音量陡然拔高：“你说本宫龌龊？裴子珩处处针对我，他就不龌龊吗？”
“裴子珩与你不一样。他为人正直，不会因为私怨针对谁。”
“呵。”一阵冷笑声响起。
萧祈年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子：“若是以前的裴子珩，的确刚正不阿。可是……现在的他，可不一样了。
你可知，他上次来东宫，是准备拿什么东西跟我换七彩莲花？
楚婳，人终究是人。只要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弱点。而他的弱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她就是裴子珩的弱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回去休息了，还烦请太子殿下挪一挪脚。”她的眼中除了冷漠，还有一丝不耐烦。
萧祈年自然也没错过她的表情，脸上的笑意瞬间全无，继而变成了寒意。
他缓缓抬起手，紧紧地捏住了她的肩膀，力道不小。楚婳微微皱眉，正欲挣扎，却被他捏得更牢了。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中带了几分怒意。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我？”萧祈年的声音低沉而急切，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
楚婳长叹了一口气，毫不犹豫道：“萧祈年，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很多次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儿有为什么？
感情之事，本就强求不得……”
她话还没说完，却被萧祈年打断了。
“若是本宫非要强求呢？”他的眼中闪过偏执的光芒，楚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沈青禾可以，我七皇弟也可以，裴子珩也可以。甚至，连那不入流的鬼阁阁主，你都能以命相救。
楚婳，本宫究竟哪儿不如他们！”
其他几个，的确算得上人中龙凤。可是那鬼阁阁主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江湖中人，竟也能让她另眼相待。唯独对他，她始终没有过好脸色。
萧祈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接着道：“为何你却始终对我冷淡？”
他的手越收越紧，就像是要将楚婳的肩膀给捏碎一般。
“萧祈年，你先松手！
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其实并不是喜欢。你只不过是不能接受这世上竟然有女子对你没兴趣罢了。
你觉得新鲜，等新鲜劲过了，就会觉得没意思了。”
从头到尾，她都不觉得萧祈年是真心喜欢她。只不过是应了一句名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你别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不如多看看心里有你的人。”
人这种生物，有时候吧，还挺“贱”，就非得喜欢不喜欢自己的。